柳爻卿前脚回屋,钰哥儿后脚跟进来,问:“卿哥儿,我娘说她不想去镇上,叫我去。娘说她知道自己拿不上台面,就是这回爹那么久也没个信儿,每回大伯去镇上拿银子,回来也没捎个话,她担忧的慌。卿哥儿我不想去镇上,可娘一直哭……”
“过几天我去一趟镇上,你也一块儿吧,看看你爹啥样,想待着就待着,想回来就回来。”柳爻卿简简单单地说,他倒是不觉得这是多大的问题。
“可方才在上房你不是说……”钰哥儿不解道。
“那是我不相信大伯,跟你没关系。大伯这几天要是真的再去一趟镇上,那我看这里头八成有什么事。”柳爻卿从口袋里拿出块油纸包着的糖,掰碎了,自个儿一块,钰哥儿一块,兴哥一块。
嘴里含着糖,钰哥儿似懂非懂的点头。
柳全福平时懒的门都不愿意出,镇上那么远,他指定懒得动弹,从前去镇上找柳全运拿银钱 ,里头要是没有好处他指定不会动身,不过银钱从来都是经柳全福的手去了上房,旁人根本不知道有几多。
接连几日柳爻卿都去哲子家里看着陶罐,兴哥照旧哪都不去,就专门盯着 柳全福,钰哥儿还是跟着柳爻卿,跟着学事儿。
接着头一天柳全福在家睡了一天大觉,第二天天不亮就除了村,去镇上。
“指定有事。”柳爻卿叹了口气道,“正好明个儿我也要去镇上,钰哥儿你起得早一些,我们一块儿,跟你娘通个气儿,不要叫旁人知道。”
“行。”钰哥儿答应着。
这回去镇上,那得是带酿好的野山莓酒,要是卖得不顺利可能得晚些时候回来,柳爻卿就琢磨着该怎么跟厉氏说。
只要跟厉氏说了,柳全锦八成就会知道,没办法,他们是两口子,一块儿生活那么多年,从前厉氏都逆来顺受的,柳爻卿也不指望她突然变了个人似的,行事作风都变一变。
想了想,柳爻卿就去了厉氏他们那屋。
“爹,娘,我明个儿个要去镇上。”柳爻卿搬了个板凳坐下。
一听这话,正在捋草叶子的柳全锦就耷拉着脸,也不说同意还是不同意,就是沉着脸,眼睛阴暗的盯着柳爻卿看。
柳爻卿一回头,看着柳全锦暗沉沉的模样,觉得他此时才是像变了个人似的,像个恶鬼。
“那……我回去睡觉了。”柳爻卿见厉氏也不说话,转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