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妙云当然知道, 储崇煜才跟她通过信不久呢。
“姐, 归煜表哥也很久没有来学堂了。”
“嗯?”黄妙云疑问地问了一声, 嘀咕道:“是许久未曾听到归煜表哥的消息了, 他上哪去了?”
“没上哪儿去,听说私下里请了先生在他家后山腰上, 他爹的书房里读书, 已有一个多月之久了。”
“怎么好端端的,不在族学里读书了?”黄妙云记得,从前没这一茬。
黄敬言凑到黄妙云跟前, 小声说:“天子要替太子和皇子选侍读,储家想让归煜表哥去,所以另请了先生授课,以便选上。咱们族学,还有几个郎君,也都回家了。”
黄妙云有点愣了,太子选侍读是明年春天的事,且前一世,储归煜并未试选,这一世怎么要去选了。
黄敬言又说:“姐,你说大哥会去吗?”
黄妙云摇摇头,“储家什么身份,咱们家什么身份?而且大哥亲事都有眉目了,若下半年婚期定下,他哪里有功夫去宫里做侍读?”
黄家的身份,和真正的天潢贵胄相比,还差得远了,除非黄敬天资出众,否则不可能破格试选。
黄敬言若有所思说:“可是我听说,归煜表哥亲事也将定了。”
“什么?”黄妙云有些惊讶,前一世,储归煜可是娶了尤贞儿,难道这一世因为她的缘故,所以储归煜另娶他人?
虽然意外,但黄妙云觉得这也是好事一桩,她微笑说:“那咱们等着吃喜酒就是。”
她心里还想着,尤贞儿若知道这消息,会作何反应。
储家将要定亲的消息传播的很,尤贞儿只比黄妙云迟一天知晓,她虽早有准备,当真亲耳听到的时候,还是心如刀绞,毕竟这么多年,她的全副心思,都放在了储归煜身上。
张素华更是心痛不已,这些年来,她为了让储家高看尤贞儿,费尽心思讨好,更是在黄宜倩跟前,花了不少银子打听消息,只因短短几个月内黄妙云的搅和,储归煜就和别人定亲了,简直叫人气得想杀人。
尤贞儿也恼恨,她素日颇为注意举止,当下忍不住锤了桌子,愤恨道:“表哥当真绝情!”
张素华责怪说:“还不是怪妙云,若不是她,你和归煜也不会走到这个地步。”
尤贞儿很便冷静下来,她攥着拳头说:“从表哥疏远我开始,便早料到有这么一天,既不能成好事,这些年心血也不能白费。”
张素华连忙道:“你有什么主意?”
尤贞儿笑说:“不能成夫妻,也要成朋友——叫他心里永远记着我的好,记得他对我的亏欠。”
张素华转念一想,如此也好,储归煜将来是世子爷,是忠勇侯,要他的人情账,怎么也不会吃亏。
尤贞儿还是有些不甘心,她叹了口气,说:“也不知道归煜表哥未婚妻是谁。”
张素华虽然不愿承认,但想也能想到,对方家世绝对是她们母女无法比拟的。
二人沉默了一阵,尤贞儿才说:“归煜不成,还有崇煜表哥。崇煜表哥是潜龙在渊,若能激励他上进,未来可期,只不过婚后初期,要苦着我一段日子罢了。”
张素华抓着尤贞儿的手,皱眉道:“你可想好了?我看崇煜到底无能了些……只怕委屈了你。”
尤贞儿摇了一下头,将她所知道的事,告诉了张素华。
张素华大喜过望,说:“没想到储家还有这样一条真龙。甚好!趁着崇煜婚事未定下,又正是卑微下贱的时候,你待他好些,他自然记你恩情。我听说他近来为王家的事,受了罚,我这就想法子让你黄姨母帮忙送东西过去慰问。”
母女俩商议着,张素华很就收拾了一番,去见了黄宜倩,一则悄悄讨好储崇煜,二则打听储归煜的婚事。
黄宜倩是个算盘精,事事都算得清清楚楚,从前帮扶张素华,一个是为了银子,二个是看在储归煜对尤贞儿情深义重的份上,如今两样都成空,她的脸上虽有笑意,说话却没有那么实在了。
张素华也听出端倪,不管如何问,黄宜倩总是在打太极,不说重要消息。
嘴巴被银子养刁的人,没银子催使,铁棍都撬不开,张素华憋着一肚子火,到底还是舍下了银子问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