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看着何承徽,“你当真不愿意离开东宫。”
“殿下,妾身不走,妾身是您的承徽呀,怎么能离开。”何承徽现在哭得是什么都不顾了,连妆都花了。
“原来,这些年都是我一腔情愿。”纪青见到何承徽坚决的样子,眼里的光一下子散了。
“纪大哥……”兰平郡主看着纪青心如死灰的样子,刻薄的话也说不出来了。
纪青被孙大人带走了,看背影,好像一下子老了十几岁,精气神都没了,太子目送纪青离开,目光沉沉的,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纪青失魂落魄地走了,兰平郡主更难过了,眼睛死死盯着何承徽,“婚约就算了,那钱呢,把纪大哥的钱还回来!”
皇后看着兰平郡主还要生事,气道,“兰平,今日之事,全是你闹出来的,还嫌不够吗!”
兰平郡主直视着皇后,“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她爹挪用税银,凭什么拿纪大哥的家财去填!”
何承徽冷静下来也意识到自己刚刚的话有些不妥,这不是□□裸地把自己变成一个嫌贫爱富的人了吗,可话已出口,也收不回来了,只能以后再补救了。见兰平郡主要扯上父亲,赶紧道,“郡主,妾身的父亲一向奉公守法,怎么可能挪用朝廷的税银呢,那三万两是纪青自愿送的礼,怎么还要还呢。”
阿瑾又插了一句话,“原来连孙大人都弄错了,殿下,不如好好查一查,看看到底是谁在造谣,也好还何大人一个公道。”
何承徽一听要查她父亲,立马慌了,“瑾良媛何必咄咄逼人,妾身还就是,可,可我哪来的这么多钱啊。”
阿瑾提议道,“殿下,妾有一计,不如每年将何承徽的份例扣掉一半,年终时给纪公子送去,直到还清这三万两为止,您觉得如何?”
吴侧妃忍不住向阿瑾望过去,好毒啊!这年年送银子过去,不就一直在提醒殿下他是个抢人妻子的恶霸吗,何承徽失了恩宠,又没了一半月例,这日子怕是要连宫女都不如了。
何承徽怒目而视,”瑾良媛,你别欺人太甚!”
“何妹妹这是说什么话,拿了人家钱财跑路,还害得别人家破人亡的又不是我,怎么就是我欺负人了。”阿瑾无辜地望回去,“三万两呢,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
“妾身记得,何承徽进东宫时可带了好多嫁妆吧,也不知有多少是从前未婚夫身上刮下来的。”马侍妾也插了话,尤其是“前未婚夫”几个字,好像格外清楚些。
太子最后做出了决定,“就依瑾良媛所说。”
太子走了,留下一殿想要再说些什么的人。皇后最终也只能就这么着了,至于兰平郡主,被勒令回去闭门思过了。
“那个瑾良媛,本宫算是看清楚了,真不是个省油的灯,还喜欢挑事。”晚上,皇后对着镜子卸下钗环,对青姑姑说道,“何承徽之事,认真说起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一个秀女想攀高枝退婚又坑了点银子吗,哪年选秀不闹上几出,偏被她几句话一搅和,就成了天大的过错,你看熙儿今日的那副样子,她这辈子算是完了。”
青姑姑没有回话,只是心里却道,那是娘娘从小到大都富贵无比,三万两只是一点银子,对普通人家来说,可是几辈人的积蓄了。况且就算瑾良媛一句话都没说,何承徽也没用了,没有哪个男人不会介意自己戴了一顶有颜色的帽子,哪怕这顶帽子似有若无的。
勤勉阁。
晚上,澈儿一直哭闹,不肯睡觉,阿瑾在哄着他。
太子看着阿瑾,想到的却是何承徽气急败坏与纪青撇清关系的模样。今日他真正介意的,其实是纪青的那份情义吧,满腔真心尽付流水。
这深宫之,满目皆是虚伪的面具,荣华富贵迷人眼。他一直都知道,真情就好像一个笑话,可还是一直在奢望,“你不要变,不要辜负我好不好。”
阿瑾耳边全是儿子的哭声,好像太子还说了一句话,“殿下刚刚说什么?”
“没什么。”
大火
星月宫。
新来的掌事宫女阿阮远远地就看到瑾太妃独自坐在廊下,即便已经两鬓斑白,依旧无损她的美貌,身上更是比那些年轻女子多了几分沉稳缥缈,难怪能得到先帝的宠爱。
等走近了,阿阮发现瑾太妃面色不佳,带着些许清愁,“太妃娘娘可是担心日后的生活?”
阿瑾把目光移向了新来的这个掌事宫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