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和父母说过简暮出事的事,但并不意外裴秀榕会出现在这里。他现在有些慌乱,是因为不知道如何面对被裴秀榕带过来的岁岁,不知道如何向孩子解释他的爸爸一动不动躺在这里。
幸好那天他提前把岁岁送去了父母那里,让孩子免于一场旷日持久的心理阴影。
“你姐和我说的。”裴秀榕将岁岁放在地上,任由孩子红着眼跑去病床边。
看到简暮昏睡不醒躺在床上,她于心不忍收回视线,“那天你把岁岁带去我和你爸那里开始,他就断断续续地一直哭,想要找小暮,都说血亲之间有感应,我当时就隐约感觉出了事,小暮他……哎……”
发生了这么严重的事,裴秀榕在家提心吊胆三天,如今听到简暮脱离危险的消息,她又拗不过岁岁的眼泪,再加上实在对简暮挂念的紧,便带着小孙子来到这里。
裴秀榕看到儿子眼底下几乎要挂到颧骨的青黑,心疼道:“多久没合眼了?你去外间躺一会儿,这里有妈在。”
简暮住的是研究所里条件最好的病房,是一个五脏俱全的小套间,外间客厅里的沙发和简易折叠床可以供陪床家属休息。
几乎从简暮出事的那一刻起,霍予安没有一刻合过眼,此时也有些头晕目眩,但他还想再陪一会儿简暮,笑着和裴秀榕摇了摇头,笑意苦涩。
裴秀榕知道劝不动,没有逼他。
病床边,五岁的孩童并没有比病床高太多。
爸爸身体不好,腺体需要经常开刀,后颈充斥着纵横交错的疤痕。
岁岁从小在简暮的病床前长大,他习惯于并且发自内心恐惧着这样的熟悉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