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选择……”开口从未如此艰难,这些字几乎耗尽了此生所有力气和勇气,“用药……”
视线被水汽氤氲得朦胧,霍予安的手指反复摩挲过这篇密密麻麻的遗属,深吸一口气,鼻尖似乎还能闻到纸张的血腥味之中,简暮那一缕经久不散的薄荷信息素。
“他也想活下去,和我一起,他也不甘心啊。”沙哑的嗓音极尽温柔缱绻,“他一直配合庄医生的治疗,签署实验志愿书,不就是为了有更多活下去的机会吗?”
“他还这么年轻,他需要走到更远的未来去看一看,三年五年哪够用?”
简暮隐藏在风平浪静外表下的所有千言万语,霍予安都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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配型结束后,警察喊来了一些参与过救治简暮的医护,刚提取了简暮的原生信息素送去研究所的封采和霍予梦一并被叫去参与调查简暮出事的事件原委。
当晚的腺体摘除手术进行到凌晨两点半。
简暮终于满脸苍白地被推出来,送进了重症监护室,成功熬过了四十八小时的危险期。
第三天上午,简暮被送入安海市医学研究所的住院部,在霍予梦和庄驭的团队下,接受更加专业的腺体观察和治疗,偶尔会配合抽取采样,以供研究更加个性化的治疗方案。
转院入住研究所住院部的下午,岁岁就被裴秀榕带来了。
霍予安正专心为简暮擦拭在icu里无法清理的血痕,见到岁岁和裴秀榕进来,他将简暮还沾着陈旧血迹的手藏入被子,从床边站起来。
“怎么忽然来了?”霍予安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