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睛模糊得太厉害了,只能连看带猜地认出裙摆上有一簇盛开的昙花。
纯洁,美好,神圣。
简钺诚模模糊糊地想,他这是死了吗?怎么好像看到了天使?
也许不是天使。
在他记忆深处,很多很多年以前,有一个女孩曾经也穿过这样的衣服,在那陈旧的年代像一株蓬勃的小花,从他的世界里生机盎然地冒出来,引起了他的注意。
可惜……那朵花的花期太短了。
视线再缓慢地往上,女人弧度妙曼的身材,如天鹅一般修长高贵挺立的项颈统统收入眼底。
在触及到女人那张张扬艳丽的脸,以及脸上审视的神色、淡淡的讽刺和虚假的怜悯时,简钺诚瞳孔紧缩。
这回像是真看到鬼了,他猛地撑起了上半身,覆着云翳的眼睛隔着模糊的视线死死瞪着女人,粗粝的喉咙像是破风箱,赫赫地挤压出沙哑的嗓音。
“徐……徐乐颖……咳咳咳……”
简钺诚的护工不知何时离开了——他每天下午都有固定的时间会下楼,和楼下管理养老院的大爷大妈打牌。
徐乐颖没有理会简钺诚撕心裂肺的咳嗽,她打量了一圈房间里老旧的设施,若有所思地点头,在简钺诚缓过来之后,她不紧不慢地开口点评。
“小暮给你选的地方不错,我很满意。看到你半死不活地苟延残喘,我就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