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楼园区老旧破败,长满了青苔和茂密的爬山虎,没被植被覆盖的地方露出剥落的墙皮和镶嵌在楼宇之中凹陷的浑浊毛玻璃。
像一栋已经被遗弃在旧世纪里的老鬼屋。
走在老旧的长廊中,从尽头袭来的热风被冷却,拂过皮肤时仅剩潮湿的冰凉。
风声咧咧,像是有苍老的冤魂在泣诉。
女人把行李箱临时托付给前台的大妈帮忙看管,在大妈审视的目光中,白裙摇曳,踩着小高跟,踏入这个与她格格不入的环境。
这栋大楼并不宁静,时不时有痴呆老人的呓语、护工肆无忌惮的说话交谈声,因此女人的鞋跟落地的声音并不十分引人注意。
楼里没有电梯,她走上三楼,绕过一条长廊再转弯,最后在一扇掉了漆的老木门前停下。
门半掩着,女人从门缝中看见一个躺在床上的男人被一双肤色较深的有力的手翻来覆去,那双手的主人还喋喋不休地用方言骂了一些什么,大致是说他麻烦。
男人像一个毫无生机的破布傀儡,聋了死了一样,任由谩骂。
门口的女人扫了一眼门口的姓名牌,这才确认确实就是这里。她无视锈迹斑斑的门把手,透着健康色泽的粉润指尖抵着漆皮鼓起的门板推开进入,引来了包括门边男人在内,房中三个老人与两名护工的注意。
简钺诚本来对进门之人不感兴趣,但他的脑袋正好朝向门。
无神的双目在触及布满了划痕脏污的花岗岩地板上那双一尘不染的纯白高跟,他死寂空洞的眼睛出现了一丝波澜。
往上,是一截纤细雪白的小腿,以及随着窗口飘入的微风轻微摇摆的白色绣花裙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