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青再次拿纸揩了揩眼泪,她低着头,把手上已经潮了的纸巾叠了又叠,最后,叠到无以再叠加的地步,才慢慢启口,“清圆,我不想见他们,包括我婆婆试着叫冯纪衡联系我,我都拒绝了。我今天厚着脸皮来找你,也是知道你和老二的关系,想亲口听听你见证人的声音。我知道你这样处处优越的高材生一定会笑话我甚至瞧不起我,可是我没有勇气离婚。尤其伊家伊宁还这么小,我一不想他们放弃那么好的家庭条件,二又舍不得他们离开我。三也有我自己,我早没了勇气像你这样独立游走了。”
栗清圆嗯一声,她并不参与别人的家务事。但是最后一条,“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
“反正两个孩子都去上学了。其实,有点自己的事去做,花来等待期待的时间就少了。”
栗清圆还是那句话,她并不适合做个说服者。但她试着拿她妈妈举例,“我妈那样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人都能开好一个饭店,还弄得有声有色,恨不得要当家族企业传给我呢。”
“总之,别说自己不行。”
“我可以当他死了,事实也是,也许我们之间的彼此,都老早死了。”朱青不无挫败道,“他永远不知道我第二次见到他时,是鼓足了多少勇气才上前去问候他的。”
“清圆,你会笑话我么?”仿佛这对于一个不敢迈出这一步的人很重要。
栗清圆没有宣之于口,但是她冷静客观地摇摇头。
没等到她再开口,朱青不无难堪地点点头。起身来,说了句对不起,也说了句,谢谢。
朱青走后,栗清圆枯坐在原位许久,她拿着手机,已经翻到某人的微信头像上了,终究没有点开,也没有拨打出去。
他说过节假日这两天有点忙。忙到他兄嫂这边出了这么多的家务经,他也没来念给她听。
栗清圆也索性不想把朱青的想法及时转达给他了。
那晚,冯镜衡吃完泡面,等到栗清圆洗完澡,他帮她点完一盘蚊香。
香薰专用的长柄火柴还剩半截火杆,殷勤人顺势给自己点了一支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