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两方都没有投诚。没有全然投诚他父亲,更没有全然投诚他心爱之人。
栗小姐有着与向宗如出一辙的性情。
忠贞,皎洁。
“或者,我可不可以问问您,那些年,我小舅执念给您写信,他说了什么。”
这样一字一句,清醒交涉的口吻。
叫汪春申不禁想起多年前,向宗那句:即便我无怨无悔也不行,对不对?
羸弱的人,一个字讲不出来。他难交代那些失去踪迹的信,也难交代他与向宗的纠葛。话很容易说,尤其他一个将死之人。名不名的,他已然不在乎了。
他当真在乎,就不会把自己锁牢在这里这么多年。
汪春申很清楚,即便他这一刻与栗小姐和盘托出,冯家依旧会履行承诺,替他把盛稀料理成人。
这里头,唯一折辱的是一对局外人。向宗的甥女,圆圆。与爱这个圆圆,却难朝她交代的,冯镜衡。
一面是家族,一面是爱人。
栗清圆见汪春申不答,于是,头一点,最后还是体面地表示打扰了。
悄然转身便要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