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冯钊明介绍,边上的汪春申先开口了,“这位是冯先生的二公子。”
唐受钺五十开外,梳着一丝不苟的绅士三七开,文质彬彬,人生得清瘦,但也看得出来,年少的时候有副端正挺拔的筋骨。
他们已经开席,冯先生会前也交代过了,小儿子会过来,他们一面吃一面等。唐某人慢条斯理就着餐巾吐出个蜜枣的核,再饮一口茶,微微颔首。
冯镜衡并没有与对方握手的态度,只是客套陈情自己的姓名,唐受钺是上宾,却说了主人的话,“坐。”
汪春申的身体早已一盏茶的凝神都坐不住了。他没一会儿,也自觉挪到边上的沙发上去了,咳得不行。
唐受钺当初亲自捧他汪某人出道,即便后者避世这么多年,难得,他肯为了别人再联络到他。冯家再家大业大,他唐受钺再式微,还不至于真的要数典忘祖。昨晚,他与汪密谈,唐受钺听出来点什么,这些年,真正接济潦倒汪春申的不是冯钊明,却是他的小儿子。
汪春申这个孤僻的人,他全程牢固的口风,只为了一人背书。那便是冯镜衡。
他冲唐受钺保证,与老冯做生意你或许没什么赚头,与小冯,你把心放在肚子里。
唐先生,你对我有知遇之恩,我没必要一个将死之人,来掺和你们商人的猜疑、倾轧。
唐受钺便再问:你这么保冯镜衡,图什么?
汪春申晦涩地沉默后,一语中的,我要把我的儿子托付给他。
唐受钺狐疑,其他人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