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小时候喜欢躲在这样的热闹里,像海洋。大人是畅快的,放纵的。小人是自由的,隐蔽的。
爸爸鲜少地以主人身份行了东道的敬酒。
冯镜衡自然却之不恭地满饮,又一一还了几个长辈一人一杯。
轮到栗清圆的时候,他也要与她干杯。
栗清圆红着脸,多生怕他喝醉了。小声提醒他,冯镜衡却满不以为意,当着她父母的面,声称他好得很,也从不把自己交代在外头。他坚持要与她碰杯,说这才是他这巡酒的通关啊。
栗清圆才在桌下要给他暗示的,倒是向项先看不下去了,“你就举个杯啊,今天你爸爸都舍得破例了。这是在家里的,外头也这么忸忸怩怩的,给别人看笑话。”
栗清圆怪妈妈不知道,“他昨天还起高烧的,吃过的退烧药还没过24小时呢。”
栗朝安随即职业病地投来一眼,冯镜衡安慰大家,“不要紧,圆圆夸张了。”说着,举着他的二钱小杯来碰栗清圆的,众目睽睽,心照不宣。
向项见冯镜衡吞下这杯,着手叫停了。栗朝安也依着向项把茅台拿走了,换成了圆圆前些天买的玻璃瓶可乐。栗老师严阵的黑色幽默,“嗯,既然是请我的,留着我慢慢喝吧。我并不想以别的方式再多了解你。”
向项却听懂了他的话,低声警醒栗朝安,说些作兴的话。
很显然,栗老师的酒量离冯镜衡差远了。沉默寡言的人,也有絮叨的时候。絮叨着叫圆圆,“你看着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