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一笛即刻损回去,“我有说是你嘛,你急什么!”
向项一噎,又赶老友走,该忙什么忙什么去吧。
赵一笛不依,“我留下来看看圆圆男朋友呀。”掉头再问圆圆,“额是男朋友啊?圆啊!”
栗清圆在边上,听这样的机锋,忽地枪口对准自己了,她有种中弹且伤口微微烧焦的措手不及。都这个节骨眼了,她总不能否认什么,冯镜衡似乎也等着她开口。仿佛她亲口的背书或者盖戳,对他很重要,这种公信力必不可少。
于是,她绞着手,抬眸应对妈妈的眼刀,“啊,恩。”
向项手起刀落般地快,“什么时候开始的?”
栗清圆觉得这个问题,当真说起来话长得很。
冯镜衡却代替她回答了,话再长也有个开始,他丝毫不介意把这个开始抽丝剥茧地分析给她母亲听。
向项一听傻眼了,虽然她到现在并没有正式与冯镜衡交谈一句,听到他们在里仁路那里起始的机缘,也不禁讶然了下。
仿佛这天底下一而再的偶然,那么就注定不是偶然。
赵一笛听到那有名的里仁路,再联想到眼前人的姓。不禁惊讶地来了句,“他爸爸是不是那位……就是咱们看的贞嘉路那里的房子,就是他们家开发的咧!”
向项怪老友一惊一乍的。随即,四平八稳地知会了老友,先前栗朝安救的那两个孩子,就是冯家的,冯钊明大儿子家的。
赵一笛一听,恍然大悟,惊叹今天的因缘际会。
当着外人正主的面,她不好直言调侃,然而,她冲向项瞟一眼,积年的老伙计了,向项岂能不明白老赵的意思。她一直戏谑栗朝安是泥菩萨的,这下菩萨真的应验了,亲自下场给女儿钓来一只金龟婿,这还得了!
赵一笛太了解向项不过。这个什么都不缺的老公主,一家子漂亮怪,向项早前也说过的,这长得丑的,就进不了她的门,这是铁门槛!
单单论冯家的名号,走不走得到底先不说,圆圆先前和季家的那口窝囊气,总算找补回来了。向项的德性,这么体面的未来姑爷,她不要撵到季家脸上去输出一下?看看,离了你们家,我们属于脱离苦海了,晓得吧!这又重找了个吊打你们这么多,除了能说明我们圆圆先前在扶贫还能说明什么,还能说明我们圆圆太优秀,没办法!
想归想。向项远比赵一笛沉得住气,她对圆圆的新恋情不置可否的样子,先问今天,“今天上门是什么意思?”
冯镜衡算得到栗老师,却算不准向女士。唯有有问必答,真诚与世故五五开,“圆圆接到栗老师的电话,着急得不行。她一向不大跟我聊家里,但是说到父母都是袒护与自豪的多。说栗老师近来失眠的毛病又起来了些,也说师母在岛上的生意忙得很,她又不能替您分担。我见她着急忙活的,不能代她,但是想着过来即便帮不了什么忙,亲自上门来跟栗老师与师母打个招呼也是好的。”
“毕竟,我这样和她来往,与别的男女交际又不大一样。我起初就得了栗老师的恩惠,心里一直忐忑,总觉得不过来一趟,说不过去,越拖越不像样。”
再说到他今天带过来的伴手礼。匆匆忙忙,并没有多少准备与心思。只把原来栗老师与师母退还的又拿回来了。一来,全了他父母上回的歉仄与遗憾;二来,这也算冥冥之中的定数。
也许,他初次登门,携带着的礼,就是注定要来给老师与师母的。
向项瞥了瞥摆在客厅角落处的烟与酒,以及餐桌花瓶里一束盛开地姣好的丁香紫剑兰。
前者庸俗,后者浪漫。
至于那份青螃蟹,依旧躺在玄关的红塑胶盆里。栗朝安并没有拿进里。
而冯镜衡这么站着同向项会话了这许多,栗朝安都没有参与进来。眼下,他们说得差不多了,栗老师才寂寂走出来。
赵一笛斜话进来打趣老栗,“说完了,你舍得出来啊!”
栗朝安冷冷地端着他的茶缸子,“我早出来有用么,不是你们女性同胞说的,孩子是从她肚子里跑出来的,她不说了算谁说了算。”
向项也不理会场外孤坐着的人。发表自己的意见,朝冯镜衡,“年轻人处朋友,我不多反对也不多支持。我也不管旁人家什么规矩,我一向跟圆圆说的是,你要什么,我给你。给不了你的,那只能是命,或者你自己去挣。伸手跟别人要,总要低人一等的。今天看在你诚意满满的样子,给她爸爸的烟酒,实在话,也是看在你们冯家这是第二回 送上门了,不好再叫你拿回去。我这话算是丑话说在前头,交往这种东西,日久才能见人心。圆圆先前那个男朋友,不瞒你说,她爸爸比我还满意,又是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