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曈应了。
他道:“之前我遇到你的那日,你去药库拣选药材,用过红芳絮么?”
陆曈一顿。
她抬眼,正对上纪珣探询的眼神。
纪珣生得端正。
眉眼间总有种孤冷的清隽,如一方从林间掠过的青鹤,有种与尘世格格不入的清高。
他盯着陆曈,目光沉静如水,和裴云暎的犀利与锋锐不同,纪珣的眸色更浅,认真盯着人时,并不会让人有压迫感,然而被那种澄澈目光凝视着,人心底的阴暗似乎变得难以启齿。
让人觉出自己的不堪。
陆曈顿了顿,微微地笑了,道:“纪医官说笑,红芳絮归御药院独有,药材珍贵,医官院取用皆有定量,寻常医官是拿不到红芳絮的。”
“我没有用过红芳絮。”
她说得很肯定,纪珣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一会儿,点了点头:“如此。”
陆曈又站了片刻,见纪珣并无别的事要交代,便与他行过礼,背着医箱进院子里去了。
她走后,纪珣仍站在原地,垂眸沉思不语。
那日夜里见过陆曈,当时他偶然瞥见陆曈的竹筐中,似有红芳絮残叶。
红芳絮有毒,除了御药院医工,医官院的医官们并不能随意取用。
他知道陆曈如今是在给金显荣行诊,但以金显荣之肾囊痈,并不用得上红芳絮。此药材特别,若非陆曈如今处理药材的手法能除去枝叶毒性,医官院的医官们,其实是禁止使用此毒草的。
事关毒物,理应警醒一些。
但陆曈却说自己没有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