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他醒来的时间越发稀少,从两个时辰,到一个时辰,似乎过渡得并不算久。
他自己也不知,究竟哪一次睡着,便会一睡不醒。
然而他有久久陪在身侧,更有崔拂衣寸步不离,便是随意一次睡去,也是最大限度的满足。
他与崔拂衣看过繁花盛景,赏过花开花谢,聊过天南海北,畅想过久久长大成人时的模样。
他们说了许多,也仍有许多可说,却又无需赘述。
时而听见久久欢声笑语,时而见他捣蛋调皮,应缺竟也不觉得厌烦,只觉有趣。
那一日,应缺难得精神很好,望着窗外阳光,他想,今日真是个好日子,遂让人将那身陈放两年的婚服找出换上。
下人匍匐在地,浑身颤抖,战战兢兢。
还是崔拂衣上前,“更衣这等事,还是我来吧。”
“今日我必然光彩照人。”应缺说。
事实也如此,换上婚服,来到院中,他便当真如新郎官一般,气色也好上许多。
“夫人,其实本该与你补上拜堂仪式,只是我心中不信神佛,不信天地,我想,到了如今,你也不信……”他笑说。
他望着崔拂衣,略刺眼的阳光让他不得不闭上眼睛。
而这一闭,便再难睁开。
“夫人,就当我欠你,你且记得,我、终是欠你的……你且追着我讨……”
崔拂衣死死盯着他,双目通红,却不肯落下泪来,似担心泪水会模糊视线,令他无法将眼前口口声声让他讨债之人记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