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页

他缓缓俯身,面颊贴于应缺手边,笑意避开应缺视线,唯有声音缱绻悦耳:“好,我就在这儿,哪儿也不去。”

应缺体寒多病,平时除去体质远逊常人,较之旁人更易生病,偶感风寒便会上吐下泻,体若瓷瓶,轻易碰不得。

崔拂衣进门三月,如今已至盛夏,天气炎热,应缺体虚易出汗,崔拂衣需与丫鬟时时瞧着,若是衣衫湿了,便要更换新的。

若仅是如此也罢,偏生应缺身心娇贵,怕冷,怕热,冷时尚能穿衣生炉,热时便是赤身裸体也无用,何况应缺不欲与外人赤身裸体。

应缺贪凉,小厨房做的冰碗本是为崔拂衣所做,在此之前,它便不在小厨房菜单中。

而如今,院子多了位主子,菜品自然也更新许多,冰碗便是其中之一。

应缺不得用冰碗,唯有崔拂衣用时,才能从他口中得那一两口,姿态之卑微,崔拂衣不由心生怜意。

然思及前两次应缺受凉生病之景,崔拂衣到底狠下心来,未让应缺得逞。

应缺满目失望。

平时应缺所食饭菜便与崔拂衣多有不同。

应缺所用乃是药膳,再如何精细仍有苦味,崔拂衣所用膳食却色香味俱全。

为此,应缺曾多次调侃,“夫人进门后,倒显得我从前日子皆苦了。”

崔拂衣作为应缺之妻,不得纵容他弄坏身子,却也愿关怀夫君心情,“今后夫君膳食用什么,拂衣便用什么,如何?”

应缺望着他轻轻一笑,“夫人,你这般待我,我却并不欢喜,只觉你因我吃苦。”

“他人或以同甘共苦为乐,夫人却本因我而委屈良多,不愿夫人再在膳食上有所受累。”

“夫人且答应我,莫要因我而亏待自己。”

崔拂衣脑中却不知为何,闪过那日书局之遇,掌柜之言。

寻常人家妻子夫郎皆有夫君……他家却不然,若要他不委屈自己,难道应当另寻他人,亦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