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栀直白的开门见山让他和提着医药箱的助手停住了脚步。“哈迪教授,你好,我是您一位受验者病人的家属。”
ate。这个词意思其实是伴侣,配偶。
哈迪教授上了车,沉吟片刻,没有阻止司机一言不发往陆铮年住处开的举动。但他同样很费解,同时也觉得很棘手:
“这很难办到。”
盛栀看着他的表述和动作,得出这一大段的结果,垂下眼睫片刻。
她说:“那只是让他好受一点呢?记忆可以重新获取,但我想让他回到以前的生活方式和状态。”
盛栀轻轻停顿一下:“不用再依靠心理治疗。”
厉择沉默地开车。
他现在仍没有从厉家被半胁迫着和织心合作,所以他这个厉家子弟也被胁迫着帮她找到可能治好陆铮年的方式,所以只能告诉她哈迪教授行踪并带着她来截人的事实里缓过来。
但哈迪教授只是参与过在这方面的前沿研究,不一定能把陆铮年车刚停稳。
厉择闻到血腥味。
他猛地扭头。
这一行的人对这味道尤其敏感,特别是出血量特别大的时候,防护口罩都拦不住那种刺鼻的气味侵入五脏六腑带来的寒冷感。
迎着风甚至让人想流泪。
厉择车门来不及管,一路冲上二楼,视线被门口血浸湿的地毯遮蔽,一阵阵发黑。
他颤抖着从血污里抬脚,听到哈迪教授的惊呼和助手的惊慌呼救。
他们已经闯进来,尝试施救。
带着医药箱,哈迪教授还是世界前沿科学的教授,抢救工作和助手做起来也很迅速,不过他还是咆哮着要help,help,这个出血量必须立刻输血。
这是一条人命!
但他不理解连那位从未谋面的陆的妻子,都迅速地擦掉眼泪,手指发颤但紧紧地压着陆铮年的伤口,还有判断他应该服用了大量药物,甚至还发现了那封遗书。
他的朋友,一直和他联系实验进度的厉却僵硬地站在那里。他立在那,像一尊雕像。
“你可以试试,反正事情不会更糟了不是吗?”
他当时和联系他,试图自救的陆铮年是这么说的。他也不是没有发现他有心理问题,很有可能有极端行为,但他以为这都是因为过去的记忆。
只要他忘了,就好了。
就算盛栀发现他认知错误,弄伤了手,他也没发现那属于自杀的前征。他为什么,像一个纵容的刽子手一样?
最重要的是。
他向他求救。
他说:反正事情也不会更糟。
他当时怎么料到,那些记忆,他对盛栀,和对过去的记忆,就是他的生命?他怎么料到,失去记忆不是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