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十几年。
盛栀。
原来就像我从来不曾知道你的小名一样。
我从未了解你。我也从未见过真正你的你。
我对你的注解从一开始,就是错误的。
或许我对我自己的注解也是错误的。
前人讲过百遍,不该刻舟求剑。
可你拉着我去找离开a城的母亲的时候,你坐在阳台上对我笑的时候,还有你秋游逃课带我去找秋日废弃花房的时候。
也许那些时光都只是干枯的。是只可供人远远观瞻的些薄残片。我却把它们误认成为,我整个人生。
我把我自己设定成和你在一起,维护你,远远看着你,知道你过得很好也能满足的人。却难以预料到我这么贪心不足。
也难以破解当局中,自己原来是在刻舟求剑。
我求当年的盛栀回头看我一眼,我求如今的盛栀不要忘了我,不要忘了你把我拉出那些漩涡里,忘记现在的陆铮年,有你塑造的一部分。
我求你不要忘记,我完整属于你。
从我有意识的生命启始,到无意识的生命终结。
可我没有问过你的意见。也没有问过我自己的。我眼睁睁看着你吃了很多苦。也看着我自己求进不能,求退不能。
我为什么这样去玷污你。
去强求。
你不属于我的人生?
血流得很多,并非全都是药的作用,短时间内大量用药可能导致器官衰竭脏器出血,但他以一个要陷入沉睡的姿势蜷缩着捂着不让血吐出来。
最终却强压得自己满手都是粘稠的血。
陆铮年很清楚他快到出血极限。
他也很清楚自己做了什么。
可陆铮年到最后也意识清醒,他想,她无需为他负责。他不是完全因为得不到她的爱就非理性去死。他经历过那么多年漫长的挣扎和束缚。
他自己知道是情绪失控调控不了他和外界,和她的相处模式,找不到灵魂的出口。
他和所有人都证明。他是因病而死。
他只是生病了。
没有求而不得被百般折磨过。
陆铮年微微睁着眼睛,眼球转动向下靠着一片锈色,然后,他的眼睫不动了。
盛栀拦下哈迪教授的人。
齐蕴教她的商务外语她已经差不多忘得干干净净,但法语她还记得一些,和哈迪教授沟通起来很方便。他本来今天刚出完一台罕见病例的手术,没准备继续停留接受采访,就要回实验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