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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被她偏爱的人,他也只是个俗人罢了。

他求的是对她无足轻重,但对他如此接近生死的偏爱。

哪怕是一秒。

哪怕就这一秒。

窗帘阻挡的浅薄光线里。太阳只有一个橘红的轮廓。明亮但明亮入侵不了人类的房屋。温暖但温暖已经融化了。

他被驱逐出境了。

可他爱的人,他们有那么遥远的距离阻隔。他们的肢体偏偏是亲密接触的。

“可怜你?”陆铮年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听错了。她模糊地低声重复。像另一条河对岸的神袛。

他淌过去。还没到便被淹没了。

陆铮年哑着喉咙回答:“爱我。”

耳边震耳欲聋。不知道是风声。雨声。日光声。还是他的心跳声。

爱我吧。

求求你。

求求你。

陆铮年抬头吻她。

露水被日光照久了便缓慢干涸。

但在干涸前它因为力竭而坠落,它便在日轮照耀下缓慢、缓慢地向下移动。

划过树叶的脉络。

树叶看起来是新生的。还透着新绿。好像才生了一两个月。但根系长久的蛰伏隐忍,已经到了破土而出的时候。

根系把露珠捕获。然后紧紧地紧紧地包裹露水。直至它全部渗入它的五脏六腑。

“我总有一天会离开。”露珠说。它会蒸发。它在广阔的天地来回。

“那就离开。”土壤安静地拥抱它。日光下它亲吻露珠溅开的每一滴水的影子。“带我一起离开。”

陆铮年,陆铮年有点吓到盛栀了。

她本来就因为另外一个人在发烧而恍神,耳后的温度不低。当他的手指轻抚她的耳后,她几乎是被拽进一片潮湿的池塘里。

然后和他接吻。

他吻得轻缓没有章法。好像精疲力尽偏偏不肯放开。

某一个瞬间盛栀终于松开他,手还被牵着。

陆铮年的眼睛好像睁开了些,嘶哑着声音,不知道是欲盖弥彰还是全盘承认:“不要传染你。”

盛栀浑身都是汗。

他还说不要传染你。

盛栀心里是何想法陆铮年完全没体会。假如这不是。这不是梦。他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