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以后和韩峥结组的时候,也能有这样的表现吧。
绳子拉直了。
何棠江明白,是前方的滕吉在提醒自己前进了。他深呼一口气,将冰冷而又缺少氧气的空气穿透厚厚的护脸,用力地吸进肺部。然后握紧手中的雪仗,沿着滕吉的路线一步步向前迈去。
每走一步,他的脚都稳稳地落在山脊之上,而穿透脚底像是又一根无形的丝线,将他与山峰系在一起。这种感觉很玄妙,无法用言语说清,然而自从第一天深入冰缝之后,何棠江就一直处于这种状态。仿佛他曾经深入过山峰的心脏,并且带着山脉火热的心血出来了。
他很快就走到了滕吉之前标注的冰缝位置。标志旗被风吹得瑟瑟作响,似乎要倾倒。何棠江将旗子用力按了按,提示还在后方的白水鹜人等。然后他便看着眼前这道足有半米宽的裂缝,寻思着该用怎样的方式过去。
滕吉在前方十五米处等着他,他们身上的安全绳还紧紧系着,一旦何棠江跨过冰缝时出现什么意外,滕吉也能第一时间做出反应。
这裂缝——
何棠江在裂缝口探头向下看了一眼,只看到一片深黑,以及伴随着风穿过裂隙的呜呜呼啸声。他突然想起了冬天长在手上的冻疮裂缝,这些山缝是否也是山川身上的裂纹伤痕,让它们隐隐作痛呢?
他整这么幻想着,那边滕吉又轻轻拉了一下绳子,催促他快一点。
何棠江突然就有了一个想法,且在这时,身后的山风突然变了方向,簇拥着他往前推,冰缝里的呜呜声也变换了节奏,似乎在应和着他的念头。
于是,身后的白水鹜人等人,以及在前方等待的滕吉,便看到何棠江在冰缝旁边站了一会,突然后退几步助跑,然而用力一跃——越过了那道深不可测的冰缝!
他腾空在半空之中不过半秒,却叫所有人的心脏都高高悬起。
当他稳稳落地时,滕吉张了张嘴,忍不住想要训斥,却看到向他走过来的何棠江带着一脸明亮的笑容道:“我看到了!”
“什么?”
“跨过冰缝的时候,我跳起的时候,看到了峰顶。原来我们离峰顶已经这么近!”何棠江双眼发亮,望着远处半遮掩在云雾中的安纳普尔纳峰峰顶,问:“滕吉,还要再跨过几个这样的冰缝,我们才能登顶?”
滕吉认真看着他许久,放弃了叱责,而是笑了。
他说:“当你心里数到一百下的时候,我们就登顶了。”
很快,白水鹜人等也赶了上来,以彭宇峰为首的其他队友严厉批评了何棠江不妥当的跳跃式跨冰缝法,然后众人集结,向四号前进营地赶去。
海拔七千米的四号营地,可以连续叠加八个半的迪拜塔,今晚,这里就是他们的宿营地。
作者有话说:
下章登顶!
第102章 安纳普尔纳峰(七)
躺在帐篷里的时候, 耳朵里只听得见风声。七千米的高处,一切虫鸣鸟叫都不见踪影,平日里觉得细碎的声音, 此时却令人怀念。
实在是睡不着, 忍不住翻了个身, 就看到隔壁铺位上一个背影。
是滕吉还是阿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