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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为你会在奶奶那里过夜。」

「她一点也不欢迎我──」他神色怪异,像是想到什庆舨地对她皱凝眉头。

罗心低下脸庞,没讲话。她知道奶奶为什么这么做,奶奶说了,不要这个孙女婿!

「她憋不住气,凶了我一顿,下午的检查我吃了不少苦头──」祭元祠抓住罗心的手,力道有些大,几乎捏痛她。

罗心猛然抬眸,望进他那双炯亮的眼底。「奶奶告诉你了?」

祭元祠嘴唇抿直,不说话,俊美容颜褪去一贯的气质,被莫名的严厉取而代之。

她颤了一下。「你怪我的决定……」

他放开她冰冷的小手,面无表情,沉默半晌,突然说:「也罢!」笑了一笑。

他不该在这时恢复那玩世不恭的处世态度!罗心觉得强烈的委屈,他又是怎么想呢?为什么要那样笑?

「母亲做的决定好过面对父亲无意识下的绝命伤害;省得哪天我『发作』伤了他……」也伤了你。祭元祠还是笑,胸口却堵得难受。她的堕胎,苏林告诉他了,这么沉重的事,苏林不想让宝贝孙女一人承担,一股脑地发泄在他身上。他气吗?不,他哪有权生气,他只是一个男人,一个发起病来变野兽,甚至伤害怀有身孕的妻子的男人!

「你为什么要这么说?」他应该也很辛酸的,她是他的妻子,她就是知道,「元祠……」罗心快流出泪了。

祭元祠心抽了一下,举起手。「不说了,什么都不说。」他牵住她的手,牢牢握在掌中。「晚了,回房睡吧!」

罗心抓着他宽大厚实的手,紧紧纠缠。

两道人影贴在露台地面,鬼鬼祟祟地扩张。

「等待暗夜幽会呀!」江之中的调侃无所不在,总不能给人片刻安宁。

祭元祠转过身,长腿交叠,背倚护栏,叼烟的唇角斜挑着。「这么晚不睡,你俩夫妻好兴致。」

江之中和于采忧从长梯口走来,两入胸前均挂了相机。

「托你祭家『龙血』的福,我们睡够了──」江之中露出整齐洁白的牙齿,讽剌一笑。「成了『夜莺』,比翼夜飞高原!」

「哦!」祭元祠吸口气,烟头红亮。「祭家没给点灯,可别迷路了。」

望进漆黑的室内。「你妻子不在?」江之中挑挑眉,难不成祭元祠这男人「独守空闺」睡不着?

「睡了。」祭元祠扔掉烟蒂,垂眸盯着鞋尖。罗心睡得很不安稳,翻来覆去,不时睁眼看他,小手轻抚他的脸,颤抖的指尖传递忧惧,这个月圆之夜,果然扰得人心浮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