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厚实的声调由上传来,他狂妄如神,令她心乱心痛。“不……”她推开他,美眸迎向他。“不要讲这种狂妄的话!”莫名的泪水自眼角滑落,她又道:“我是江百川的妻子呀!”

祭先祐蹙眉,额心深摺,欲开口,但她先一步打断他发言。

“我该回去了。”她看进他眼底。含泪的忧伤眼神告诉他:今天,就到此为止吧!

祭先祐沉默着。好一会儿,靠近她,探手抹干她泪湿的美颜。“我送你。”他说。

她微微颔首,疲惫般合眸,感受今日最后的温存,由他指尖传导至脸上。

他不该把她逼急——

毕竟,困扰他的,不是她已婚的身份,而是她的泪。

★★★

昨夜下了一场不小的雨,日光厅的玻璃墙面爬满了水痕,露台的草皮水亮青绿,盆栽里积着小小的水洼!微风吹得薄巧叶片窸窸窣窣出声。清晨的空气格外清新、安宁,俗世的嘈杂全化为无声的文字,自笔尖流泄。

古怡童照例起了一个大早,坐在落地窗旁的写字台,面对窗外露台的一景一物,平心静气地边写作边阅读着。

“叩叩叩!”敲门声响,时间接近七点,是佣人来探问她起床否。

佣人是江家大宅派来的,一名中年妇人,采上班制,负责打理她和江百川的生活起居。

“少夫人,您的早茶——”佣人进到起居室,站在未掩实的双摺门后,谨慎地看着卧房里的少夫人。

古怡童微微偏转美颜,看一下端着托盘的人影。江家大宅将佣人训练得精明伶利、很懂得察言观色,没得到应允,绝不会打扰有晨读习惯的少夫人。

古怡童瞳眸闪了闪,转回头,盖上钢笔笔盖,合上别致的笔记本,叠好桌面的书籍,起身走到起居室。落了座,佣人随即沏好参茶在她眼前,而后进入她的卧房整理寝具。

佣人铺好床单、枕套、取走她前一天换下的衣物,便静静离去。

今天,亦是如此——

‘喝过早茶半小时后,是早餐时间;餐桌上只会有一人份早餐,供她一个人坐在清幽的饭厅,沉默地吃完一天中最重要的一餐。

除了新婚隔天回江家餐叙外,这一个星期来,她从未与她的“丈夫”江百川同桌共食,甚至没见上一面。他们各有生活,不须交集,佣人像是被派来专门服侍她一人。

饮茶完毕,她放下早茶杯子。起身从起居室走回卧房,脱掉晨衣,穿上一袭无领叠襟洋装,化了淡妆,长发盘成法式扭卷。镜子里映出一张望不见情绪的绝伦脸蛋,一贯典雅精致的服仪,今晨多了一丝冷艳,她擦了酒红色的唇彩,出房门,慢悠悠行至饭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