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飞云摇摇头。“我不知道你的长辈这么年轻……”她小小声嘀咕。
皇廉兮笑了笑,抓开她规炬放在膝盖上的柔荑。“你不用这么拘束。”说著,他看向皇莲邦。“长辈,这是飞云——你要找的画者。”
皇莲邦神情一亮。“太好了,”沈稳的嗓音听得出喜悦,他说:“能在我的孩子出生前,与你见面,实在是个礼物。”
礼物?!后飞云愣了愣,看向皇廉兮。
皇廉兮说:“长辈见过你帮孩子们画的小艇旗,很欣赏你的画,要请你参与一项出版工作——”
“这个我来说明。”皇莲邦打断皇廉兮,将儿童科普系列的构想说给后飞云听。
后飞云慢慢拢起眉头,压低脸庞,兀自沉思。
“你的画很活泼、充满生命力,可以启发孩子的创造力,同时勾起他们的阅读欲望。这个系列的画者非你莫属,飞云小姐。”皇莲邦看著她。
后飞云双手交握在膝上,摇著头,喃喃地说:“我不行……对不起,我可能要让你失望了,我无法接下这工作——”
“飞云?!”皇廉兮握住她的手。
后飞云抬眸,眉心轻颦,眼底盛满为难似的情绪。她喜欢画画,皇莲邦的提议很吸引人,她却无法抉择,不,不是无法——她是不能抉择……
“我不行,廉兮……”她看著皇廉兮。
“我知道,你需要时间考虑。”皇廉兮嗓音低沉地说,牵著她起身,转向皇莲邦。“长辈,你就等一阵吧——会给你一个回覆的。”他没说谁给回覆。
皇莲邦沉了沈眼,说:“好,我等著。”
皇廉兮颔首,带著后飞云告辞。
他们从皇莲邦别墅后院,一条隐藏在树影里的碎石小径离开。定在夜晚的白色沙滩,海风吹著他们沉默不语的脸庞。
皇廉兮什么都没再问,只是紧紧握著她的手。一直到接近码头公园的沙滩时,他才问她要不要去品酒会。她摇摇头,说想看海,看夜晚的海,想在那黑暗之中找寻帆船踪影。
帆船——是她的本命——父亲帮她取名为“飞云”,就是这个意思。
她想起自己为什么夜航了——
她的两位兄长熟衷古代沉船打捞事业,无心继承父亲的造船厂,父亲好早以前就已决定要把帆船厂交给她。她一直受到很多照顾,即便她是个不精通船艺的后家人,仍得到父亲很多关注。她学不会游泳时,父亲说没关系,后家是造船的,不需要学游泳。她驶不好小艇时,父亲说没关系,是加汀岛环境不良,送她到专门的帆船学校,接受指导。后家从来没有人上帆船学校的,操帆掌舵是他们天生的本领。她没有这项本领,父亲从来没放弃她,还要把帆船厂交给她。她受到很多照顾,连在帆船学校时,都有tiger老师护航,顺利拿到执照。她没有理由让父亲失望,从帆船学校返家后的几年,努力学习船厂事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