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她保持这抹笑容,往下说:「我需要一个助理,汤大师──这花,就麻烦你了。」把抽自他胸前花束的红罂粟长梗穿进三角巾边缝,姝艳花形展露其外。
那医疗悬带,真的很丑,他却觉得她的举动性感得不可思议!那横插进三角巾中的罂粟花,花瓣微掩,使她的左手指尖忽隐忽现,指甲时而粉红,像花苞。
他似乎听到什么东西的爆裂幽响?甩甩头,怕是他脑袋坏掉,发疯!
他可笑地要相信了,相信──
苹果花屿的空气含有麻药迷毒成分。
第三章
「首先,请你跟我来──」这句话本身是迷药。
汤舍没问莫霏要去哪儿,她一旋身,他就跟上,一步、两步、三步、四步、五步、六步……他忘了走多远,也没记拐了几个弯,上了几层阶梯,过了多少拱门,来到急诊处的后花园,站在园径,眼睛望着东方的建筑。太阳盹在绿色斜屋顶,半盖洁白云被。有些病患从那建筑出来,于花园里散步着,沉思着,与病友闲谈着,朝西方海滩走去,看来虽无愉快也宁和,很平静,像急诊处那些祈祷的人一样。
他说:「这是病房区?」
「没错。」她回头,停了停脚。
他紧张起来。「医师要你住院?」该不会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严重后遗症吧?
「你老实告诉我,你的伤是不是很痛?」
「orphe!」一阵高呼旋来。
彷佛有人比她痛,所以大叫回应他的问题。
汤舍瞇眼遥瞅,要看看是什么样的病患,以这样被制约般的方式,回应他问题里的「痛」。
「orphe、orphe──」那人拄着拐杖,离他们少说二十五公尺,但正在接近,且速度快得出奇。
用不到十秒,他的模样越来越清晰。他有一张男人看了,会很想痛记扁的脸──
至少汤舍时常有这样的冲动──他身着住院病患穿的迭襟衫,腿上打着石膏,完全不影响他移动,他甚至不需使用无障碍设施,顺利过了头的从台阶下来,沿着园径来到他们前方。「orphe!」又是一声叫痛似的调调儿。
莫霏转过身,惊讶眨眸。「大迈,你能下床了?」他前不久住进医院,躺在病床吊着腿,听说得牵引个几周。
「我觉得没那么痛了,而且我的右边是好的。」以右脚跳了跳,舒大迈这才稍微瞥眸。「好久不见,汤爵──」
「我叫汤舍。」汤舍相当反感这位同行称他「爵」,别人以此称他,是出自于对他家族的真心尊敬,这位同行这般称他,则是刻意讽刺他个人。汤舍还以颜色说:「大迈克汉堡,你听着──」
「orphe。」舒大迈打完招呼,即将汤舍空气化,心神放在莫霏身上。「你怎么受的伤?苍蝇王说你来了,我以为你来看我,没想到是挂急诊,我听了马上冲下来。你看起来有点严重。」皱眉打量着莫霏的手。
「没你严重。」莫霏也打量着舒大迈的伤腿。「长迎说我的伤很快会好。」她要他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