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霎时,汤舍不仅眼睛跟着蓝卓特,连脚步也自动往他注视的门移动。那门像怪兽大口,一张,将他吸进去。
莫霏坐在诊疗椅,左手像是进行了大工程,用悬带吊挂在向前。医师正细心说明她该注意的事项。莫霏听了,皱皱眉。
「这样会影响我的工作──」
「叫你老板帮你请个助理。」医师建议她。
莫霏笑了。「哪有这个道理──助理请助理?」
「我要是你的老板,一定帮你请。」医师回应得慷慨。
「真谢谢你,drfly──」
「王医师,巡房时间到了。」一个提醒嗓音让莫霏与医师的交谈停顿下来。
回过神,医师说:「你休息,晚点儿再走──」
「我得去看看大迈。」莫霏站起身,看见进门的汤舍。
「你可以走了?」汤舍朝她走近。
她说:「汤大师,我的脚没有受伤,当然可以走。」
「你真有幽默感。」医师一笑。「是啊,我确定你的脚没受伤。」看了眼汤舍,丢下话。「她还不能走。」他先行一步,去巡房。
莫霏移脚,汤舍也移脚,他说:「医师说你还不能走。」
两人中间隔着一堆罂粟花。莫霏垂首,盯着花。
「他们给我注射一些药,等观察时间过,才能放人。」她简单说明,抬眸对住他。「汤大师,你知道罂粟花的花语吗?」
「什么?」汤舍脑中一顿。
「希望。」她说话的神情像在讲条件。
他便问:「希望什么?」
莫霏眸底溜过微光,退两步,右手指指吊着的左腕。「希望你好好补偿这个──」
「好像很严重。」汤舍盯着和她衣着不搭配的悬带三角巾,说:「有点糟糕,糟糕得不得了,像是在圣母院里展出杰夫与小白菜……」病痛缠身,心情往往够烂了,这些医疗物件就不能设计得更具品味与美感吗?
「我买了些花。」他终于了解为何探病得买花。
「你买得真多,但这不能当作完全的补偿。」莫霏伸探右手,抽一朵花,弯挑红唇,淡淡露齿。
这笑容专业极了,经过计算似的。汤舍学建筑,很懂计算,可面对莫霏这抹笑容,他茫然地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