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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疫 岳靖 1756 字 7个月前

刹那间,仿佛,他们还在跳舞,像fred astaire和qger r0gers,水远不倦,轻盈美妙地跳着。

深紫色的夜风拂卷铜铃状小白花,笼罩这座露台一层看不清的神秘。

“起雾了。”他一掌握紧她微凉的柔荑,一手还揽在她腰後,维持着跳舞般的姿势徐缓栘行。“该进屋了,拾心。”

拾心摇头。她没想到苹果花屿也会起雾,这雾没几秒漫得浓浓稠稠似云团,她在微明湿蒙中,感觉自己归返家乡,处於荆棘海港口码头,听着浮冰群挤攘的声音。那声音有时隆隆响,有时是唰唰唰的低沈噪音,更多时候那像一种辛酸的呻吟,在钻蚀人心。

“天冷——”

男人将她的思绪从迷雾中拉出来。

拾心抬眸,望着他。“你上来是为了跟我说这些吗?”相较眼神,她的声音显得太轻,和着雾气飘萦。

蓝获将手覆在她颊边。“你东西忘了。”他的指尖碰着她左耳垂。

她缩颤,低下头,推抵他。“我没有什麽东西忘记……”他们的身体过於靠近,比在寿宴上跳舞还近,雾色蒙不住打采的目光。他还想做什麽?宴会结束了。

今天下课了,礼仪课下课了,社交课下课了。不用思考完美笑容该露几颗牙,不用管与人交谈必须适时眼对眼作回应。

拾心转开身,不进屋,走往朦胧飘摆的点点白星。

铃兰吗?像雪珠一样的小东西,是否有他说的浆果躲藏?她侧身蹲低,翻找着,翻找着花叶之中的红。他说是红色浆果,有毒。她曾在人称“绿珍珠”的无国界密林里,目睹狼群掘食某种植物,陷入集体迷幻、目光呆滞的状态。後来,一支慈善团体的医学专家将那种植物研究开发成新药,据说用以麻醉,还有抗忧,使人快乐。

大部分的毒让生命忘却痛苦,有些更可说是让痛苦的生命快乐地买单。

红色浆果,像草莓吗?草莓正是绿叶白花结红浆果。

“喜欢的话,摘点进去。”蓝获没有离开,甚至攀折了满手小白花,宛如主人,招来女仆,吩咐道:“找个适合的花器加水,摆进拾心小姐的房间。”把花交给女仆,女仆领命离去,他拉起拾心。

“我还没找到红色浆果。”一开口,眼睛对上他冷漠的脸庞,她後侮了。她没学好凌老师传授的精髓,老是太冲动,忘记按捺,忘记深思。姑且不论淑女尽管微笑倾听,她这般莫名扬声,像胡言,而他,抓把柄似地冷眼瞧她出糗发蠢,一派与我无关,红色浆果非吾人所提。

拾心猝感羞耻。她怎能相信一个教人难辨认真的冷漠男人?即便他是老师,他真正的工作内容却是在比赛说谎!

“你骗我的……”长期生长在北国,缺乏日照,白透肌肤藏不了激动的红潮,拾心急遽旋足朝落地门走去,进屋前,她回身端站。“我没有忘了东西。”这也是他骗她!“再见,蓝获老师。”明确道别,下逐客令。

“也祝你有个好梦。”她就是没有这麽回应,他才跟上楼,硬说她忘了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