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荧惑猛然昂首,眸光出奇烁亮。“所以,送我来这座岛的目的,并不是要我养伤,只是你想跟女人谈情说爱?!”
皇泰清起身,转过来,眼神直爽地凝视她和皇廉兮。
“廉兮,记得明早送她上医疗中心,详尽检查一番。她可是老师的宝贝女儿——”说完,他一派悠闲地离开。
“皇泰清!”梁荧惑吼道,欲追上前。
皇廉兮制止了她。“他生气时,连长辈都敢打。”他拉着她,走进凉亭吧台,掀起吧台里铺木地板最中央那块——是道门,底下有楼梯。
皇廉兮牵着梁荧惑往下走,灯光一盏一盏亮起,梁荧惑神情一震,发现自己在海中。
“这是旧潜艇改的酒吧地下室,”皇廉兮说着,四道弧形墙有三面镶嵌了透明观景窗。“我们现在在海面下八公尺。”他推着她坐入一张沙发躺椅里,自己则倚在窗台,偏首看着她。“ars,你要不要告诉我,你是怎么受伤的?”十足耐心的嗓音。
久久,梁荧惑喃喃自语地开口:“廉兮,为什么骨折时,没流血,可是却很痛,真的很痛,我痛得昏了过去呢……”
皇廉兮沉默了好一阵,说:“既然伤得不轻,就留在这儿好好养伤。你听一次他的话吧——”
梁荧惑茫然地点点头,一双墨绿美眸对着窗外浑沌的海中夜景。
海面下八公尺,红色已经消失,橘色正在消失……
她是坠落的火星。
第二章
梁荧惑想到自己在陌生人家过了一夜,心里真的很不是滋味,甚至觉得露宿野地都不比此刻有种让人遗弃的沮丧。她很早就起床了,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可以听到港口船艇的汽笛声。那当然不可能是皇泰清的船,他的船艇早在午夜离港,抛下她这个麻烦,逍遥航行去。
昨晚十点,皇廉兮带她从码头酒馆绕着蚌形广场,散步般地走着。她发现港口里,停了很多船只,大大小小,五颜六色,像叶子,像花瓣,挤在一起。这座岛上的每个人似乎都有独属的船,随时可以出海远航,自由得很。
“我也想要一艘自己的船。”她对皇廉兮说。
皇廉兮跟她做了条件交换,只要她在岛上这段期间,乖乖养伤,不惹麻烦,她伤愈后,他会帮她弄艘船,让她演出“奥德赛”。
她说自己从不惹麻烦。皇廉兮马上覆议,说那是因为她惹麻烦,遭殃的是旁人——他们得承受来自皇泰清的压力。
梁荧惑怒嗤这点,她不认为皇泰清有那么重视她。
反正她只要安心住在别人家就行!
皇廉兮送她到小番茄家。这户人家姓虎,屋子座落码头商店区,离海边不远,是一幢白色砖墙、蓝色屋顶的三层楼房,两座种满绿色植物的露天阳台恍若巨人的阶梯悬在二、三楼,很伊亚式风格。男主人虎洋长得相当高大粗犷,据说是一位艺术家,梁荧惑觉得他比较像打丛林战的游击兵或摔角选手;女主人费沁蓝相貌艳丽出尘,说漂亮当然是漂亮,但也没什么特别,实在是因为这座岛上的女人皆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