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乔隐妃语气略强。“他最讨厌肥肝牛排。”这女奴果然什么都不知道。
“但是我做的他吃了。”相对乔隐妃的声调,倪霏碧这嗓音柔柔弱弱,没说服力。乔隐妃却是心头绷紧,一股气上脑门。“你做肥肝牛排给他吃?”
“嗯。”倪霏碧点头,盯着自己再流水中变形的脚趾。她动动脚趾头,喃喃地说:“他真的很喜欢吃肉……”
“他是喜欢吃肉。”乔隐妃敲碎那清脆软呢嗓音,瞅瞪她低垂的头颅。“但你根本搞不清楚他最喜欢哪种肉。”她冷声说完,就要走开,一个转念,干脆说到底——
“你根本不了解他,如何让搭理他的生活?这些事有我这个助理就够了,无须你添麻烦。你知道什么?知道他睡前喝的酒?知道他睡前要听一则童话故事?你甚至做他最讨厌的肥肝牛排给他吃,连他喜欢吃什么肉——”
“啊!”倪霏碧蓦然站起,跨出池子,打断乔隐妃长长地言论。“难道广泽先生喜欢吃人肉?他今天咬了我,你看——”伸出左手,让乔隐妃看她虎口。
那齿痕,红艳艳,灼刺眼,比吻痕更像一个吻痕。乔隐妃一震,说不出话。
倪霏碧急急往下说:“我一定要问清楚他是不是喜欢吃人肉……我要是被他吃掉就糟糕了……怎么办比较好?我今晚念童话故事给他听,哄不哄得住他?我不会被吃掉吧……”
第四章
祭广泽找不到他的小女奴,酒也不喝了,抛下一屋子欢乐,走出户外。
满潮的压弯,海水覆盖所有木道,仅余露几段较高的围栏扶手,虚虚渺渺像浮水线,细扯一枚油黄波纹月。
光丝密织水面辉亮薄网,鱼影溜溜挣扎,彩鳗穿洞钻孔。风贴着皮肤滑过,糅带着花香湿气,他回头寻——
他的小女奴跑哪儿去了?她不是要煮一种掺和菩提花、野生苹果、薄荷及肉桂的茶吗?他亲爱的小女奴……
知不知道今晚高空悬着一轮望月?
都说月光会使人疯狂,怎么对?那明明是阳光辐射,月本无光,但他知道疯狂!
上一个月夜,他烧掉一架直升机。三十个小时不到,他仰看望月,心躁难抑。
与其说是状态,不如说是引力,一种冥冥之中的破坏力,让他站在沙滩会不由自主走向海,飞在天上就想坠落。他曾经躺在月光笼罩的大床,划破血管,检视自己体内流的液体是否是所谓的血。人说有血有泪有感情,他无泪有血,是疯狂。
他们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