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本无情,哪有什么烦恼,心事难忘怀。她走走停停,为弹琴。
《i'veneverbeento》弹唱得有点惨,不是琴音不好,不是歌声不优,就是氛围有点灰、郁郁寡欢,不像以往的夏小姐。
十七楼餐厅人员注意好几天了,新任大老板心情不太好,传言,是大股东强力介入旅店经营管理,让她不悦。听说在2325演出全武行好几次,弄得餐宴房宛如野生动物血腥狩猎场。
“bravo!”有人大声鼓掌。
那人坐在西班牙大船似的窗边,侧身斜对表演台,脸面朝窗外银雨夜色。
十七楼餐厅中年总管厉眼一望,找到那戴牛仔帽的家伙。无礼家伙肯定是暴徒!
“bravo!”乱鬼叫,还敲杯子。一堆人跟进,鼓掌、敲杯子、鬼吼鬼叫。
暴徒!他们的眼睛全没在看表演者,只是瞎起哄。
夏可虹自钢琴前站起身,像娃娃一样,眼无神,转向客座,机械式地拉裙欠身致意,提起随身晚宴包,走下表演台,直接离开这扇形格局餐厅。
总管不放心,跟上大老板脚步。“可虹小姐——”
夏可虹旋足,看著这位祖父时代的好帮手——“等待太阳”因为有这些人,她接管起来算轻松。祖父把路铺得平坦,她弹弹琴,观察人事脉动就行。但,几天下来,她连这项简单工作,也做不好了。她向总管鞠躬。“对不起,我今天表现得不好,弹唱莫名其妙的歌曲,困扰你了——”
“您在说什么?”总管先生吓一跳。“您现在已经是旅店大老板了,可虹小姐……”
夏可虹颔首,露出淡窘、有点淘气的笑容,回身走出候位小厅。
是啊,她已经是大老板了。她应该感谢爷爷搞怪虽搞怪,却把旅店弄得一番有格调、有秩序,她这个大老板像个无事人。
复杂的公事一般是堂兄夏初晨在处理,他天生爱劳碌。奶奶来过之后,她已经好久没见到他。堂姊呢?也消失了。她继承爷爷的度假邮轮,可能回海上当女王。爷爷说,她们都是女王,堂兄是他培养来辅佐她们、供她们使唤的。后来,宇星洋出现了,也走上与堂兄相同——打理大大小小、有的没的杂务——的男奴康庄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