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笙笙往门口移,又转头,瞟睨年轻人一眼,那眼神透点担忧和警告,但她没往回走,探手拉门,走出去了。
滑门没被关上,大开着。何蕊恩看见桌上的玫瑰花束,说:“要送我的吗?去拿过来好吗?”
居之样步往客厅,抱着花束,回卧室,并将滑门拉上。他把花放在她伸张的手臂中。
她说:“这么多颜色,很像你的赛艇。”脸埋进花里,嗅着袭鼻芬芳。
居之样摸摸她额上的纱布。
“已经好了。”何蕊恩仰起美颜望着他。“只是个轻微擦伤,连疤都没留下,早好了,她们就会大惊小怪,真不专业。”白皙素手一抬,撕掉纱布,指腹轻碰伤部。
结痂脱落了,淡淡粉红肌肤上敷盖一层透明药膏。居之样抓下她的手,说:“她们就是怕你乱摸才贴上纱布。”
“干么说得我像个不听话的小孩?”何蕊恩娇声抗议。“明明是你先摸的……”讲没几句话,她皱皱眉,背往后靠着枕头。
“身体还会痛吗?”居之样调好她的椎枕背枕,欲将花束拿开。
“放这儿就好。”她要他把花留在床上。
居之样没再动作,伫立床边,视线落在她发上。她的发旋被如云密发回绕得迷离,诱人香气一阵一阵扩散。他弯下身,小心地,虚搂着她,俊颜凑进她发丝中。
“蕊恩……”低沉的语气有点沙哑。“蕊恩,你有听你母亲的话吗?”这一问,他稍微收拢双臂,将她拥实。
何蕊恩抓着他的手肘,点头时,感觉他的下巴摩着自己的长发,或者是他的唇,吻着她的发。“居之样,”她说:“我当然该听我妈咪的话……”
“嗯,你很乖。”大掌顺顺她的发丝,他放开她,退一步,坐入床边的安乐椅,与普通访客一样。
仿佛,他没有买一束像无国界初花凛凛的野玫瑰给她,之前也没让她睡过玫瑰花瓣床,那几日的航海竞赛仅是梦境。
何蕊恩低头沉默片刻,说:“居之样,你要喝水吗?我去帮你倒。”
居之样摇头。“不用麻烦了。”
“喔。”她凝眄着灿烂得过分的花束。“居之样,你算过命吗?”
他点头。“看手相的说我生命线奇短,难长寿——”
“看手相的也说我这两条线距离太远,肯定晚婚……”她打断他,伸出双手,左手指着右手给他看。
居之样沉敛眸光。“嗯。”应了一声,他站起,贴近床缘,长指将她颊畔的发绺拨塞至耳后。“蕊恩,我明后天要回荆棘海了——”
“赛艇也运回去吗?”何蕊恩轻声插言,纤指描着玫瑰花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