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被指头粗的麻绳五花大绑,嘴里被塞了货厢里的抹布,然后再用胶带紧紧粘住这是为了防止他们咬舌自尽。
这些麻绳、胶带,原本是他们准备用来对付陈英杰的。
看到陈英杰爬上货厢,他们齐齐看了过来,虽然手脚被绑、嘴上被封,但眼睛却像饿狼一样直勾勾地盯着他,几乎要冒出绿光。
他们不是在看一个活生生的人,而是在看一个任务目标,在看这个任务目标代表着的荣耀和奖赏。
这眼神让陈英杰毛骨悚然,他不由往金珠身旁缩了缩。
金珠注意到这两名雌虫的眼神,顿时骂了一句,给了他们一人一拳,然后扯了两块破抹布,把他们的头罩上了。
不一会儿,肖海洋和大壮收拾了巷子里的痕迹,肖海洋去前面开车,大壮扛着个大麻袋爬上货厢,然后把装着尸体的麻袋往旁边一丢,拍拍手:“他奶奶的,还让咱们副班长挂彩了。”
肖海洋在前面问:“现在去哪?”
金珠说:“去药铺,要抓药。”
亏他还记得抓药,陈英杰经历这一遭,现在人还是蒙的。
一行人开着小货车回到药铺后门,金珠让大壮一个人下车去探探情况,其他人堵在后院门口守着。
大壮抱着步-枪一进院里,就看见了角落里被打晕的店老板。
他没有急着去叫醒他,而是先把整间小店都搜了一遍,确认没再藏着人,才把枪收起来,叫醒老板,让他抓药。
抓了草药,大壮回到车上,同金珠说话:“副班长,这些人怎么办?”
金珠说:“先把他们送到派出所。”
他们不可能带着这些人回到基地,这辆车说不准有猫腻,也不能开走,只能先把人和车带到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然后报告组织,让组织派人来押走这些人,慢慢审问。
他们开着这辆车头撞瘪、轮胎全漏气的小货车,晃晃悠悠将人拉到镇上的小派出所,然后在这里用座机电话拨通了驻防部队的对外座机,报告了情况。
驻防部队离小镇有七八个小时的路程,但每天都有两趟巡逻队经过小镇,只要派一队人过来接管这些来历不明的人,把他们带走审问,金珠他们就能继续回去执行保护研究员的任务了。
陈英杰呆滞地坐在派出所门口的阶梯上。他手上还留着血迹,那是杀死那名雌虫时,溅在手掌里的鲜血,现在已经干涸了,变成黑红的、带着腥味的印记。
两名民警守在他身旁,他们也是西羌族人,不太会说官话,没法同他聊天。
不一会儿,金珠从屋里走了出来,同两名民警打了招呼,也坐在阶梯上。
陈英杰回过神,看了看他,勉强打起精神:“你还好吗?这么走来走去的,伤口没事吧?”
“没事。”金珠给他看自己的腹部,被划破的棉衣露出了棉花,染着血,干涸成斑驳的黑色,里面的伤口已经止住血,不太深的伤口形成了薄薄的血痂,较深的伤口仍需要去医院处理。
陈英杰抿了抿嘴:“谢谢你,你救了我。”
金珠摇摇头:“你救了我。”
雌虫的生命力强大得可怕,除了大脑和咽喉,他们几乎没有致命弱点,就连眼睛被戳瞎,只要体质够好,也能恢复如初。
所以,雌虫之间的争锋相对,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如果当时陈英杰没有当机立断扎穿那名雌虫的咽喉,等那名雌虫挣开金珠,死的可能就是金珠了。
两个人回想起当时生死一线的惊险场景,那与死神擦肩而过的片刻,现在一想起仍心有余悸。
陈英杰沉默了片刻,说:“我没想到,我这辈子会杀人。”
金珠说:“你是好人,你会愧疚。”
“他们杀你,他们不会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