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书抬头,不自觉吞咽着口水。

黑暗里,男人打响指的声音响起,裴应声冲他微微一笑,“别这么可怜的看我,说吧,谁让你来的?”

...

“您好,请问您有预约吗?”迎宾小哥把江安遇拦在门口。

江安遇摇头,拿出自己刚刚捡到的身份证,“任先生,我是任,任先生助理,来给他,送身份证。”

小哥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低头,看了眼身份证,确实是真的,“行,进去吧。”

重金属的音乐声在耳边疯狂响着,江安遇扫了扫耳根,看了一眼‘韵典’的布局。既然有人设了饭局,应该是在二楼才对。

想罢,他旋即问边上的侍应生借了托盘和酒,脱掉了厚重的羽绒服,露出学院的校服,昏暗的环境里乍眼一看,和那些穿着小马甲的侍应生差不离。

角落尽头的男人看着那抹身影消失在二楼尽头,微微蹙眉。

“任先生,门口的迎宾说小江先生是用您的身份证进来的,”身边跟着的女助理探身,问道:“他进来这里,真的没事吗?”

任凛然微微讶然,摸了摸空荡荡的口袋,这才失笑,原来自己的身份证确实不见了。

“聪明是真聪明,顽皮也是真顽皮,”他叹一口气,同身边的人低头讲话,“通知裴应声,看好他的人。”

助理咬了咬嘴唇,脸上不乏怨气,“这下好了,裴先生又该以为人是您带进来的,本来他就对咱们没什么好脾气。”

“人可不就是我带进来的?”任凛然笑着拍了拍她的肩头,示意她放宽心,“nimo,那孩子懂事,会跟裴应声解释的,快去。”

江安遇端着托盘,假借着送酒的名义,直奔最后一间低靡奢侈的一间房走过去。他太了解裴应声了,他这人最好说话,却也娇贵,那些上不得档次的地方,他是连一步也不踏进去。

以至于他到现在也忘不了,他和父母亲的遗物,一起被家里鸠占鹊巢的亲戚丢在垃圾堆旁边时,裴应声看他的眼神。

冷漠居多,也少不得带着些怜悯。

裴应声皱着眉,站在五米开外的地方,始终不越过旧别墅区地上那条斑驳的单黄线。良久,他才终于开了口。

‘小脏鬼。’

他招招手,脸上淡漠的没有任何神色,‘还不过来?’

那时候,他没来由地忽然想起信教的母亲经常说的一句话:‘耶稣动了慈心,把他们的眼睛一摸,他们立刻看见,就跟从了耶稣。’

门忽然从里面被打开,酒杯碰撞的声音惊醒了江安遇。

“哟,”男人看见江安遇,瞬间目露精光,怔愣半晌才堪堪反应过来,回头冲座位上一脸油腻的男人色眯眯的笑了笑,“王志哥,这小美人不会是肖凌那狗腿子给你点来赔罪的吧?”

说着还侧了侧身子,方便那王总看的更清楚些。

江安遇听到‘肖凌’的名字,不自觉攥紧了手上的托盘,目光在一众男人身上扫过,没有裴应声的身影,他骤然松了一口气。

娱乐圈声色犬马,裴应声少不得要跟这些人斡旋,在这样的局上,听见肖凌的名字,也属正常。

“那姓裴的走狗倒也是会做事,你想那裴应声看着多清高一人,崔书不也让他说他弄走也就弄走了?好在这小孩水灵,看着就嫩,这可不输娱乐圈那些什么爱豆偶像啊,我看这小孩还更胜一筹呢!您要是玩够了,可得想着兄弟们!”

这些腌臜话,裴应声从来不会让他听见,更不要提是对着他这个人说出口的。

“崔书,”江安遇脸色骤然一冷,“是谁?”

王志松了手上的男生,挺着肚子冲江安遇走过来,目光上下挪动着,把江安遇打量了个遍,豆大的眼睛里,兴趣一点点攀升,“你说他是谁?进了这地方就懂点分寸,床上床下那点子事做好了,我对你可比他对崔书好的多?”

什么叫他对崔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