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那阵白光散去，意识恢复，他明白自己拼命想要隐藏的事还是被苏淮发现了，一时间又是觉得羞耻又是觉的恼怒，只想赶紧挖个地洞钻进去。

他伸手将淋了水的湿发往后拨了下，看着沾满水汽的镜子里印出的模糊身影，暗自咬牙：笑吧，也就现在能笑得出来了，如果苏淮知道自己到底是因为什么才沦落到大半夜洗内裤的下场……

路与北想到这，今天凌晨的那个梦不期然又重新浮现在了眼前。

梦里的季节似乎是夏天，灼热的午后，阳光照得人有些目眩。苏淮穿着夏季的校服挨在他的身边坐着，笔直的腿从刚刚过膝的短裤里伸出来，白的有些晃眼。

路与北忍不住想要往旁边挪挪，将两人的距离稍微拉开一些，但是他只是刚刚动了一下，苏淮却就像是提前知道了他的想法，忽地抬起头朝他望了过来。

苏淮的样貌气质明明是更偏向于清冷一卦，可是梦境中却显得柔软可怜。他琥珀色的眼睛含着湿漉漉的水意看着他，像是一捧甜度过高的蜜糖：“你要去哪？”

“没有。”路与北感觉到喉咙干渴的厉害，“我想去喝点水。你有没有闻见什么味道？好像是草莓？”

“草莓？”

苏淮想了想，轻轻笑起来，他按着路与北的肩膀，忽地翻身坐在了他的腿上。

路与北下意识伸手抱住了他。

夏天的衣服薄得和纸一样，黏腻的汗水和柔软光滑的皮肤粘在一起，像是能将钢筋铁骨都融化。

“学委给了我一直唇膏，草莓味的，你要试试吗？”

殷红的唇向上弯着一个好看的弧度，上面覆着一层亮晶晶的油脂，将本就艳丽的颜色变得更加诱人。

路与北知道自己应该推开他，但是手掌却像是粘在了苏淮的腰肢上，分毫都离不开。

他定定地看着苏淮的唇瓣，在梦境里，按照内心最深处的想法，给出了和清醒时截然相反的回答：“……怎么试？”

苏淮的眼睛因为笑意而微微眯了起来，他的手向上勾住他的脖颈，倏然在他的唇上印下了一个蜻蜓点水的吻。

“这样。”

路与北心跳猛地停滞了一拍，他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再开口，声音哑的可怕：“只有这样吗？”

苏淮似乎是被他的反问给问住了，他眨了下眼，想要退后一点站起来：“那你想要什么呢？”

但路与北这会儿却不肯放他离开了，宽大的手牢牢地将他禁锢在自己怀中，他垂着眼看着面前这张狡黠而又得意的脸，突然感觉心中某扇紧关了多年大门突然被人暴力破开，一种前所未有的澎湃暗流从门内奔涌而出，几乎将他整个溺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