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条内裤。
准确来说, 是一条刚刚洗过没多久,甚至因为脱水没脱干净, 在这零下好几度的天气里开始都有些结冰了的湿内裤。
苏淮停在原地眯了下眼,若有所思。
难怪他说凌晨的时候怎么似乎听到了一阵水流声,本来以为是下雨, 居然是这样吗?
苏淮想象了一下路与北偷偷摸摸半夜洗内裤的样子, 忍不住觉得一阵好笑。
高中学习压力大, 又缺少其他发泄渠道,他们这样正当青春的少年人,偶尔梦遗一次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但是正因为不奇怪,所以这次路与北和以往大相径庭的反应才让人觉得值得玩味。
难道是经过时间沉淀,活到快十八个年头,突然知道害羞了?
苏淮笑了笑,在心底感叹了会儿,这才又走回了屋子里。
等从浴室洗漱完毕出来,路与北也恰好掐着点赶了回来,他似乎已经在外面跑了很久,头发上沾满了晨间潮湿的雾气,湿漉漉地垂在他锋利的眉角。
“还好我去的早,走的时候后面都开始排队了。”路与北呼出一口白雾,看着苏淮,视线不自觉地落在他的唇上。
但只一瞬,那目光却又像是被火灼了一般弹跳开,欲盖弥彰地移到了他的眉眼:“除了汤包还给你多买了一笼水晶虾饺,你先吃,我去冲把热水澡,五分钟出来。”
苏淮点了下头,没来得及说话,就见路与北抢火似的将手上提着的塑料袋塞进了他的手中,从衣柜里翻出换洗的衣服,直接冲去了浴室。
因为已经知道了内裤事件,苏淮看着他的背影,能明显察觉出路与北这会面对自己产生的一些近乎于躲避似的动作。
怀着微妙的看乐子的心理,苏淮心底突然起了点恶作剧的想法,他慢慢踱步走到浴室门前,听着里面传来的水声,伸手敲了敲门。
“哗啦”的水声在敲门声响起后在里面被关小了些,紧接着,路与北疑惑的声音透过水声传了出来:“怎么了?”
“没什么。”
苏淮将手按在那扇磨砂玻璃门上,清了清嗓子。
“我只是想说,都是男人,半夜有点不可控制想法很正常,没必要觉得羞耻。”苏淮忍着笑,好心提醒,“现在这个天,晚上水都能结冰,你要是真的半夜洗,记得开热水器,不然小心手冻伤了。”
浴室里浴霸的灯光和潮湿温暖的水汽四处满溢,将路与北整个儿包裹的严严实实。
在这片热的几乎让人有些晕眩的暖意中,路与北听着苏淮声音里的笑声,感觉脑海里蓦地爆发开一片白光,舒展着的身体也瞬间石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