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岸也没应声,反倒是不紧不慢把他扔一边去的游戏机也收了起来。
他听见拉链慢慢合上的声响,突然心跳错了一拍。
不玩游戏意味着他们该睡觉了,睡觉意味着他们又会盖同一条毯子,盖同一条毯子意味着他们会紧紧挨着。原来沈忱从没有考虑过距离太近的问题——前一晚他们都是半醉不醒的状态,倒头就睡,没有余力想那些——但现在,他躺着,要不了多久季岸也会来躺着。
中间这段微妙的空档,就成了胡思乱想的最佳时机。
这就好像情侣第一次一块儿过夜,对方去洗澡了的时候,对于接下来要发生什么,既有种难以启齿的期待,又控制不了的心生退意。
可他们现在在荒岛上,想发生点什么,好像也发生不了什么。
条件太艰苦,沈忱很嫌弃。
然而男人却出乎意料的,收拾完了掌机又不知道干什么去了,半晌都没有要躺下睡觉的意思。
沈忱不敢回头看,也不知道自己该动不该动,整个人只能闭着眼棕榈叶上装作已经睡着。可这样,听觉反而灵敏了起来,他听见火堆里树枝被烧得时不时噼啪地响,却没听到一点男人的动静;越是听不见,他越是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仔细听,想知道对方在做什么。
“他怎么还不睡”“他到底什么时候睡”“他睡不睡”,沈忱脑子里不断地冒出疑问。
装死也是技术活,维持一个姿势完全不动甚至还很消耗体力。直到沈忱快坚持不住了,想翻身的冲动就要压过羞耻心的刹那,男人突然走近了他身边:“睡着了吗?”
“……”在激烈地思想斗争过两秒后,沈忱还是开了口:“没。”
“不困?”
男人递过来的台阶实在是太平缓了,沈忱不下都不像话。他立马弹起来,改换成盘腿的姿势坐着,男人也顺势在厚厚的棕榈叶边缘坐下,沈忱的膝盖刚刚好碰到对方的大腿外侧。
沈忱说:“不困,想抽烟,妈的没有烟……”
季岸仿佛早已经预判到他会说什么似的,变戏法似的递出来一根:“抽。”
“!”沈忱惊讶极了,“你又骗我,你傍晚的时候还跟我讲没了!”
“这是刚烤的,”季岸说,“就烤干了这一根,一人一半。”
“还能烤干啊……”
“不知道,我随便试试。”男人斜眼看他,“你就说抽不抽……”
“抽。”沈忱秒答。
男人直接把烟递到了他嘴边,他想也没想地张开嘴含住滤嘴;接着打火机也递了过来,他含着烟微微侧过头凑上去。
火苗缠上香烟,沈忱浅浅的吸气,橘色的光点便亮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