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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岸茫然地看向他:“你有钱啊。”

“有钱有什么用,”沈忱的表情在哭,但一滴眼泪都没挤出来,“我都没有替身使者[3],我也没有查克拉[4],有钱有什么用,我永远都只是普通人……”

男人似懂非懂,接上句毫不相关的话:“我困了。”

沈忱再吸吸鼻子,说:“嗯,我也是,我想尿尿。……”

虽然已经醉得不行,沈忱却还记得自己得去外面解决问题;他说完,看了一眼洞穴外漆黑的天,再扭回头,和季岸鼻尖顶鼻尖地说:“一起去尿尿吗?”

“…………”季岸昏昏沉沉,却将对方那双湿润的眼睛仔仔细细地,用目光描摹了遍。

沈忱以为这是拒绝,他声音黏糊糊地再说了遍:“一起嘛,一起嘛。”

男人晃了晃脑袋,试图给自己找回点清醒:“哦……”

说完,两个人歪歪扭扭地互相搀扶站起身,空着手就往外走。

从洞里往外看,天确实黑得吓人;可真当站到了外面,天又没那么黑了——一轮圆月挂在远处,没了城市的灯光,它亮得惊人,给无人岛的一切都盖上了层银色的薄纱。

沈忱“哇”地望了望树枝缝里的月亮,接着随便找了个茂密的灌木丛,开始解裤子。

裤子解到一半他又想起什么,东张西望找站在自己背后的季岸:“……你人呢?”

“嗯?”

他转过身,叮嘱道:“你转过去。”

季岸:“转过去干什么?”

沈忱歪着脑袋说:“你不能看我上厕所,太变态了。”

季岸很配合,甚至称得上乖巧,当真走向另一边的灌木丛,背对着他。

两个人各自解决完,夜里冷冽的风忽地吹起来,吹得树枝摇晃,沙沙作响,也把他们的神志吹回来了一点。这一点清醒反倒给了沈忱新的想法:“……我突然想去看海了。”

季岸垂着眼:“……看。”

沈忱:“怎么看。”

男人忽地牵住他,迈开腿便踏入了更深的林子里。

月亮是指向标,而那只手是安全绳。

树叶的沙沙声,隐约的海浪声,世界在此刻静谧而美妙,他们踩过杂草丛生的路,踏过树林的边缘,终于触碰到了柔软的砂。

在那个刹那,眼前开阔了。

月亮悬在海平面之上,沙滩呈现出动人的银色,半透明的黑色海浪不断翻涌着冲上来,又退回去,固执地反复。

这是沈忱从未看过的绝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