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以珩不回答,只抿着嘴,从鼻腔里发出一声若有似无的气音。
在校门口分开后,鹿溪一直在脑袋里回想着严以珩那句轻轻的“嗯”。
谁都知道对方在想什么,却谁也没有真的去捅破这层窗户纸,这样的暧昧和试探带给他的快乐,甚至远远超过骑着心爱的摩托在路上飞驰。
鹿溪按着心脏,才刚走出几步,心里好像又有了一点思念。
他回头看看——严以珩的身影早已不见。
可鹿溪又分明记得他的模样,一分一毫都不差。
他带着笑意的眼睛,夜晚里被北风吹得泛红的鼻尖,卫衣帽子上那一点褶皱,和……柔软细腻的指尖。
想着想着,鹿溪又抑制不住心底的快乐。
他掏出手机,学着刚才严以珩的语气,给那人发了一条语音。
简简单单的一个字,嗯。
严以珩很快回复道:“听不懂。”
鹿溪说:“好傲娇啊,小珩。”
不知是对“傲娇”这种形容不满,还是对“小珩”这个称呼不满,总之,严以珩言简意赅地回复了一个句号,就没有下文了。
鹿溪也没再骚扰他,收起手机,脚步轻快地走向自己的学校。
走进学校大门后,严以珩手机响了。
韩千一打了个电话。
“小珩,我刚路过你们学校,给你买点水果?”
“……”严以珩眨眨眼睛,“我刚进学校,但我在东门。”
韩千一不管从公司过来还是从家过来,经过的都是阳城财大的西门;偏偏学校大得要命,东西两个门距离非常远,走路过去,起码要半个小时。
韩千一一听就不乐意了:“你才下班吗?怎么这么晚才回学校?九点了啊!”
他喋喋不休:“不是,你这上的是什么班啊?怎么越做越晚了呢?”
严以珩莫名有点心虚:“……呃,不是,不是在工作。我和……一个朋友在喝奶茶,刚刚。”
气氛一时之间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几秒钟之后,韩千一才开口:“哦,吓我一跳,我还以为你们公司压榨你一个小实习生。”
他反复念叨着:“吓我一跳……吓我一跳。”
严以珩不知说什么好,便只有又应了一声,说:“嗯。”
“那就算了,”又过了几秒,韩千一说道,“你从东门过来也太远了,为了一点水果,不值当的。下次吧。哎,你有水果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