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以珩话还没说出口,先笑了。他歪着头看看鹿溪,用一种“让我看看你又要作什么妖”的眼神看着后者,说:“现在知道了,怎么了?”
鹿溪也有点绷不住了,他低头偷笑一声,说:“没怎么,就问问,这个宝贵的大年初一,有人陪你过吗?”
严以珩眨眨眼睛,用一种“这种问题怎么还要问”的诡异眼神看着他。
“当然有啊。”严以珩说。
鹿溪的表情肉眼可见地僵硬了一秒。他完全状况外,像是需要很认真地思考一下,来消化刚刚听到的那简单的四个字。
严以珩看到他那副表情,简直在心里笑到捶地。他清清嗓子,马上又说:“我爸妈陪我过啊。”
鹿溪:“……”
他颇为无奈地用力闭闭眼睛,又用手肘戳戳严以珩。
“喂!你这个人!”鹿溪瞪他,“……吓我一跳。”
严以珩才不管他,只自顾自地笑弯了眼睛。
鹿溪也没有办法,站在原地瞪了他一会儿,也跟着一起笑了。
大概心里是高兴的,便看什么都觉得开心。
两人不知不觉走到了要分手的路口——两所大学挨得挺近,都在大学城这条街上,只是一个在左边,一个在右边。
严以珩从包包里翻找出自己的门禁卡,冲鹿溪告别:“走啦,明天还要早起去图书馆。”
明天是周六,他要趁着假期时间多补习一点。
说起这个话题,鹿溪脸上难得正经了些,他收起了所有调笑的表情,挺认真地说:“也别太辛苦了吧。”
严以珩耸耸肩:“自己选的嘛,总要拼一下试试看。”
鹿溪挺真心地说:“我觉得,你这么优秀,肯定没问题。到时候……到时候等你考了研,我们岂不是在同一所学校啦?”
“嗯,是啊。”严以珩点头。
过了不到半分钟,他不知想起了什么,又点了点头,重复道:“嗯。”
鹿溪刚开始没反应过来,还有点纳闷,这事情似乎也没有重要到让严以珩反复回答两次。
等到他回过味来时,严以珩已经溜溜达达进了学校——阳城财经大学的校门有门禁,鹿溪只犹豫了那么一下,闸机就咔哒一声关上了。
他急急忙忙跑到门口,还是被拦在外面,只好伸手抓住严以珩的袖子,着急忙慌地问:“哎,你在‘嗯’什么啊?是不是——”
严以珩顺势回头,似笑非笑地看他。
……鹿溪知道自己猜对了。
他缓缓松开拽着严以珩衣服的手,却又在彻底放开前加重了一点力气,隔着冬天厚重的衣服,攥住了严以珩的手臂。
那双手沿着严以珩的手臂逐渐下落,碰到同样温热的手掌皮肤时,鹿溪轻轻握住了他的手。
校门口毕竟人来人往,鹿溪很快又松开了手,用只有两个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那……说好了,别给别人捷足先登——你刚刚可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