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好好的怎么会突然发热,我帮你看看。”陆展亭皱眉,说着就要去把谢问柳的脉门。

“不用……真的没事。”谢问柳急着闪躲,这一把还得了。

“……”陆展亭盯着谢问柳,看他形迹可疑,这才注意到房间里飘散着淡淡的、不属于谢问柳身上的熏衣香,再看看谢问柳一身的凌乱与他不正常的喘息。

原来如此。

“哈哈,没事就好,没事就好。”陆展亭心虚的大力拍拍谢问柳的肩……他明明有说他马上回来啊,怎么这样也可以撞破别人好事?……不管了!他辛辛苦苦才抱着沉得要命的大陶瓮过来,别想叫他再抱走,再说夜色这么深浓了,叫他现在要去哪里,干脆一屁股坐了下来。

“这是我三个月前刚来庄家时采的蜜李,早花的李子适合腌渍,将果子擦拭干净,不沾一滴水,只放入糖粉,与李子一同迭放在大瓮里封口,等上头二个月,就酿成了上好的李子酒,虽然你眼睛没有全好,不过我们还是可以先喝酒庆祝庆祝。”陆展亭眨眨眼,装作一副没事人样,将封口的泥剥开,一股浓郁芬芳的甜香立即满溢屋内。

“蜜李生长于南国,我在北国住了这么多年都还未有机会尝到,今天就来尝尝李酒吧!”谢问柳已经恢复了平静,顺着陆展亭的话头。深深吸了一口果酒香气赞叹地道。

琥珀色的酒液倒入碗中,陆展亭迫不及待地仰头就饮,滋味甘美香醇,不禁连连大呼过瘾,道:“好酒一坛,与朋友就着月色对饮,真是痛快!”谢问柳苦笑,陆展亭分明自己想喝酒才拉他一起。

“等你眼睛好得差不多了,咱们一起到瑞昌去看字画。”瑞昌是离庄家不远的一个大镇,最近聚集了许多书画商人,不仅有许多良品转手,也有不少才子佳人特来瑞昌相互切磋。

“好啊,难得来一次南国,我一定要好好逛逛。”

“我也一起去逛可以吗?……咦?好香,什么味道?”突然有个温和的声音插进两人间的谈话。

此话一出现,陆展亭与谢问柳两个人都僵直了。亦仁一身寻常素衫,从容推门而入。

“亦仁!”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不是应该在金陵才对吗?

“这果酒好香,我从没喝过,展亭,是你酿的吗?我可以喝一点吗?”

“我,我怎会酿这种东西,是问柳酿的!可不可以喝你要问他!”

谢问柳不知道陆展亭为什么要这样说,伹是感觉得到两道射过来的视线,一道是询问,一道是威胁,连忙大力点点头。

没有多准备的碗,亦仁就着陆展亭的碗啜饮了几口:“好喝,没想到问柳豆腐磨得好,将军当得好,还有这番高明的酿酒技艺,亦仁好生佩服……”不过北国什么时候产蜜李这就再研究吧,一旁的谢问柳开始流汗。

“展亭,你那天从宫里失踪了,我找了很久都找不到呢,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呢?”放下碗,亦仁委屈地道,神情很是担忧。

“呃……我不小心迷路了,越走越远,好在遇到庄家的人收留我……你怎么来了?”

“我特地来找你的啊,展亭,你离开这么久,都三个月了,我好想你,难道你都不会想我了?”亦仁语调里明显透着伤心,脸上的表情更是哀痛,投射在窗上的身影有说不出的孤独与落寞。

“我……当然会想你啊……”陆展亭有些不知所措,喃喃地道。

亦仁伸手搂住了陆展亭,把他拉到怀中,细细亲吻他的脸颊,柔声道:“想去瑞昌看字画吗?我陪你一起去?”

“谁说想去看字画,那些东西我又看不懂!我是因为瑞昌市集会有很多好吃的东西才想去的,你到底懂不懂啊?”陆展亭回过神,连忙推开亦仁。

“说的也是,有市集就会有好吃的。”亦仁又把展亭拉到怀中,强势地不让他挣脱。

“早就说你孤陋寡闻了…连个果酒都没喝过……”陆展亭只觉全身一热,是刚才一碗接一碗喝酒的关系吧,面上一片艳色潮红,心跳急剧,话都讲不清楚,还越说越小声。

“是是……有展亭在,让我长了见识。”亦仁不躁不急在陆展亭脖子上啄出一个又一个红痕。亦仁笑了笑,端碗含了一口李酒,以嘴渡给了陆展亭。

“放手!问柳在旁边!”陆展亭挣扎间两人衣衫上也沾湿了酒液,更让陆展亭急怒羞愤,终于忍不住很小声地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