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问柳这支队伍虽然万事都由葛尔朗选拔的那群牙将们搞定了,但是一个半月战场上的摔滚跌爬也让他吃足了苦头。不过当一当挥师百万,指点江山的将军的游戏,谢问柳还是极乐意的。可这二十个人中另有一个头目叫博野,名义上是一个普通的家将,其实是兰都城里一位出名的拳师。居说他的出拳快如流星,一旦施展,万夫莫敌,没有人可以近身,有这么一位有勇能谋的人相助,也难怪葛尔朗这么有信心谢问柳一定能搏取功名。

二十六位考生被投入天山南脉群山之中,开始了他们的最后一役--逐鹿中原一战。所有的山路路口均有重兵把守,直到他们当中决出最后的勇士才算结束。

谢问柳权当作自己是陪太子读书了,也没有太在意,第一天晚上,很多子弟都慢吞吞地扎营,发着牢骚,想到自己不知道要在这个寒冷,人迹罕至的鬼山里待多久,就个个叫骂声连天。但是只不过一晚上,状况就全变了,最东面的土拔家族最有实力的长子一营被人夜袭,全部牙将都被乱箭射死。当他们惊慌地要求山路口守将报官的时候,守将冰冷的目光注视着他,告诉他们,只有胜利的人才可以通过山道,生死不论。

他们才明白,这不是什么考场,而一场真实的生死之战,慌乱,愤怒过后,所有的队伍开始了筹画如何从这里逃出去。但是第一晚叛逃的二大家族被外面的守将毫不留情的乱箭给逼了回来,放出去的鸽子同样被乱箭射死,他们开始明白,要想活下去,只有一个法子--就是灭了剩下的二十四支队伍。

第二章

有一个武艺高超的博野在队伍中,固然可以缓解不少,可是剩下队伍里必定个个都有高手在。而且根据谢问柳的观察,只怕自己这支队伍在二十六支中只属于中流水平。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再加上睡在脚边的老俞呼声震天,谢问柳怎么也睡不着。

想了一整晚,第二天早上起来修书二十四封,除去已被全灭的土拔族他都派人送去了一封信,意思自己能力所限,绝无意与各位好手争夺勇士之位,若有胜者自己甘愿当俘虏云云。他这封信让剩下的二十四支队伍当作了笑柄,都道果然是杂种,烂泥扶不上墙,北国人个个以当勇士为荣,哪里瞧得起这种懦夫行径,就连谢问柳的部下也是既气又羞,暗暗瞧谢问柳不起。

只因谢问柳这支伍实在不算高手行列,他愿意自跌身价,别人也就不再理会,只集中精力对付那些实力强劲的队伍。

谢问柳却毫不在意,但是一有两营决战,他必去观战,一旦哪营赢了,他立马带着人马给人送水送吃的。最初其他营的人还小心提防,时间久了,谢问柳一脸老实胆小怕事的模样让他们既不屑又放下了心。

博野虽然名义上是葛尔朗养在府里的家丁,但有一些远房的亲戚关系,武艺不错,很有几分野心。他有心甩了谢问柳单干,可此地与葛尔朗音信皆无,他不知道得罪这位名义上的少爷会不会有干系。但谢问柳的所作所为,又让他很是看不起。不但未战先降,如今还自降身份去给其他原本平起平坐的队伍为奴为婢,终日带着一个疯疯颠颠的老疯子丢人现眼。博野最终忍无可忍与几个人私下商量了一下,决定当晚军变先反了这个没骨气的假冒少爷。

谢问柳刚给战胜了的军营送完东西,回来的时候只见营前一片安静,那个守营的士兵偷偷扫来的视线与谢问柳一碰,连忙收了回去。谢问柳心中一动,喊道:“去,把博野给我叫来,我要再去一趟巴赫查家大营。”

守卫迟疑了一下,转身往营内走去。谢问柳见身后的几个侍卫都不约而同的贴近了自己,他拉着在身后挠头抓痒的老俞走前几步低声说:“他们要造反,等下我一吼,你就跑!”他见老俞皱着一对纠结的眉毛,仍旧忙着跟自己的虱子过不去,像是根本没有把自己的话听进去。谢问柳心想也顾不得这个老疯子了。

他悄悄从怀里掏出一把短剑缩在衣袖里,这把短剑是当年铸剑名师欧阳冶子晚年的遗世之作。长约五寸,一寸半宽,与其说它是剑不如说它是匕首,剑身漆黑,不知道是用什么材质打造。可能是这位名师铸造了一辈子的凶器,晚年大彻大悟,这柄剑刃口极钝,根本割不伤人,所以连剑套也省了。这也是为什么由如此着名铸剑师打造的剑却籍籍无名,连个正名都没有,后人索性用无名来称呼它。谢问柳临出门之前,葛尔朗打开库门让谢问柳随意地挑一把。葛尔朗虽然是文官,却对兵器颇有研究,收藏也颇丰,按常人进去自然要挑一把稀世名器。谁知道谢问柳进去逛了一圈,就挑了这么一把不显眼的匕首,让葛儿朗着实惊讶了一番。谢问柳心里自然有计较,他文不成武不就,若挑了一把名器,什么叫作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还是懂得。谢问柳来了御史令府这么二个月,已经深知藏拙在侯门里的重要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