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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温朝安的计划没能实现。

他被邻街卖瓜的阿妈叫住了。

他爷爷昏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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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朝安坐在一间屋子里。

屋子的墙上糊着一层白漆,才翻新不久,气味浓重,窗上有光透进来,白得刺眼,刺得他的眼眶要渗出眼泪来。

这原来是一个厂子的职工楼,厂子倒闭以后荒废给了村里,被改成公家的事务楼,可这里穷乡僻壤,哪里来的公给他们办?里面多数屋子都是空的,都给小混混占去当“休息室”了,如今翻新说是要转借学校用于教学,就抹了墙上的脚印,修平坑坑角角。

乍一看也挺像那么回事,可仔细瞧,能看见墙角一圈都没怎么刷上,意思意思抹了几下,也不知道是涂料所剩无几凑合用了,还是村长的钱包力不从心。

屋子里有一张小木方桌和一把椅子,温朝安就坐在这唯一的一把椅子上,他等了半个小时,无聊看天。

房顶中间有个洞,戳出来一截绝缘胶皮包裹着的线,顶端半死不活的吊了个灯泡,灯泡大概是个磕碜的摆设,中看不中用,温朝安从没见它亮过。

这是他第三回 来这里了,单这么看,他还是个常客。

头一回是和温爸,他三岁,那之后温爸就去了城市,再没在村里住过;第二回 在奶奶葬礼之后,他六岁,爷孙俩一老一小,来这谢谢村长帮衬。

温朝安还记得,小小的自己拎了好大一个篮子,里面水果很重,一路走来,手被毛刺扎了好几个小口。

而如今,是他最后一回到这里来了——他再没有亲人需要村子里的人帮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