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澍的睡眠出了问题,晚上无法入眠,可他连安眠药都拒绝。
有时候,陈澍觉得,自己好像开始出现了幻觉。
他的脑海里开始频繁地浮现出一个画面。
陈澍看见,有个男孩坐在阳台上,对着画架坐着,手里拿着一支碳素笔。
那男孩的头发是浅栗色的,一双漂亮的桃花眼中浮着轻挑的笑意。
他穿着一件敞开扣子的粉色印花衬衫当外套,里面是一件黑色长袖打底。
两条长腿懒洋洋地支着,很散漫。
花衬衫很容易就会被穿出精神小伙或者中年男子的油腻味。
可宽松的花衬衫松松垮垮地笼在他身上,风一吹,带起衣摆,便只有万般潇洒的风情。
男孩一边对着画架上的画纸沙沙地描摹着什么,一边抬头看着陈澍。
那轻飘飘的眼神,在与陈澍对视的时候,却瞬间变成浓烈到无法隐藏的爱意和眷恋。
每次当这个画面出现在陈澍的脑海中时,生理性的眼泪就会自动从他的眼眶中涌出来。
陈澍也懒得去擦。
只是一边麻木地流眼泪,一边面无表情地继续写试卷。
实在撑不住的时候,陈澍就伸出手,摸摸脖子上戴的那枚铂金圈圈,用指腹轻轻摩挲着镌刻在圈圈上的两个字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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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澍知道,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人在等他。
那个人,是陈澍灰暗人生中唯一的快乐。
是陈澍每当觉得自己快要撑不下去的时候,牵引着他继续爬起来往前走的勇气。
不能妥协。更不能放弃。
陈澍得撑下去,活着去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