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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看吧,说不准,我们能自己生个呢?我妈那儿有了新的偏方,我们再试试看,说不准就用。”

那阿姨还在落泪,他轻轻地阖上了门,他没跟他们说,他在音乐课上被表扬了,他会谈了新的曲子。他沉默地趴在床上,他想,他或许还能再见到美和、院长还有他那盆雏菊。

只是,他又要没有家了。

第二年春,漂亮的阿姨怀孕了。

他们不再苛求他叫他爸爸妈妈,还是腾出小房间,放置纸尿布、奶粉,小宝宝穿的袜子只有他手掌那么长,从前的他也穿过这么小的袜子吗?然而他想起来的是他来时穿的那双破了洞的袜子,他知道,阿姨迟早会“忍心”的。

冬季的时候,皱皱巴巴的小宝宝出世了,他也该回他的孤儿院了,那漂亮的阿姨抱着他,一遍遍地说对不起,说希望他以后还愿意来看看,那个叔叔一直在抽烟,他沉默地抱抱那阿姨,记忆里高大的身躯原来如此瘦小。

他才惊觉他长大了,高了,不需要仰视她了,他盯着阿姨逐渐苍老的手,突然想告诉她:“你那时候的红指甲很漂亮。”

阿姨怔怔地盯着他,哭得更凶了。

他却不知道这泪的起因,只是讷讷地跟着心口涨。

阔别四年,他又回了孤儿院。

徐斯还在,院长还在,只是他的雏菊盆栽早被扔了——

他们说,他们以为那是盆垃圾。

沈望想,他果然还是比较适合孤儿院。

晚上的时候,他把回来时穿的漂亮西装都叠好,扔进了垃圾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