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间房有独立的浴室与阳台,于斐洗澡的时候会用手机放歌,今天歌单的调子缓和悠扬,又蕴含点儿穿越时空的淡淡忧愁,像是穿越乡村田园的一列老火车。

于斐抱着浴巾转过身,看见乐时在弯腰调整浴缸的水温,睡衣略短,露出一点后背皮肤,冷白色,唯有一点脊骨的突出,像是大雪中潜伏的兽脊,弧度柔韧,时隐时现。

温热的雾气从水缸和花洒里浮起来,笼在于斐的眼底。

搁在洗漱台上的手机在响,外扩地放着几十年前的《oon river》,吉他慢拍,女声慵沉。

乐时顿了一下,站直身体,回头望他。

那眼神沉默,浴室里沙沙的水流声,好像来自一条静静的河流,河心映着深蓝色的夜幕。

于斐的心原本忐忑,可现在却一点一点陷入沉静,某种得到原谅的抚慰感,热水一般满涨于心,慢慢溢出,两人之间没有太多交流,在寂静的对视里,他们无声拥抱。

头顶降下的温热的雨淋湿睡衣,于斐垂眼解他的扣子,而乐时凝视着他,雨滴落在他黑色的眼眸里,潮湿,脆弱。

扣子解到最后一粒,无数水珠从眼前坠下,沾湿胸膛,乐时轻声:“和我接吻吧。”

他很少主动,于斐抬眼看他时难免有悸动而微讶的情感在,但那吻并不深重,于斐的手越过乐时,关闭花洒,水声停了。手心顺势地贴在了他的颈后,抚摸突出的骨节。

分开与紧贴带着温柔的秩序,和每一次的蜻蜓点水,每一次的烈火干柴都不一样,他们在宁静的河水中沉浮。

抱得很久,吻得亦很久。的累积安稳平静,好像初冬一层浮雪,轻易能够融化消散。

湿濡的、温热的水音从他们相缠的口舌里隐秘响起,于斐在分开时会轻咬乐时的喉结,而乐时抚开他湿淋的刘海,慢慢亲他的眉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