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要告诉大家的是,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不管这轮排名的结果如何,只要愿意坚持,总会有发光发热的那一天。在节目里积累的人气和经验将是你们一生的宝藏,无论能不能留下来,都祝愿你们有更好的未来。”

掌声一片。有练习生举手问:“前段时间听说您刚出道的时候和贝老师关系不太好,过了这么多年,是不是好一些了!”一阵轻松愉快的八卦哄笑,李想眨一眨眼睛,笑而不语,讳莫如深地摇摇头。

下一个提问的人来自周望屿的身边,是那位以帅气著称的袁弘杉练习生,他个儿高,立起来是俊拔净直,不少人都小声惊呼,节目里并不缺帅气俊秀的练习生,但他的气质却是独一份的矜贵骄傲,偏偏没有到令人厌恶的傲慢程度,只觉得彼此拉出一段淡冷距离。

他的语调似笑非笑,礼貌克制里压抑着某种难以察觉的挑衅意味:“李想老师,既然您也是突破常规的束缚出道的,那——我们有能够改变结果的力量吗?”

于斐的脸色微微一变,在许多人的理解里,这只是一句“改变排名”又或者是“出道”的单纯想法,但听在他的耳中,未免从进来经历的事情里,品咂出一些别的意味。袁弘杉与他一样是个人练习生,他未必不知道最终排名受到操纵的事情,说不定与3一样暗藏心机的公司不止一家。

他想要提出的问题,实际上与袁弘杉是一致的。

他们能改变那个既定的结果吗?或是说要因那个白字黑字的结果就麻木气馁,又或者为了自己能够出道,而将那些下场操纵的黑幕,当作理所当然与从未发生?

李想目光一沉,有些冷峻犀利地注视着袁弘杉,四下沉静半晌,他点点头,回答:

“有。我衷心希望你们能够做到。”

这头开始小声议论,万幸小声地藏在乐时身后,说窸窸窣窣的小话:“说真的我关注选秀这多年,还没见过拿这种剧本的人……什么都是第一次做,但什么都做得很好。这是天赋异禀的完美新秀,碾压一切的人间天才剧本吗?”

任风风接茬:“长得帅就是可以为所欲为。”

“他之前呛贝锦的事情那可真是沸沸扬扬,结果大概是贝老师积怨太深,他不仅没有掉粉,还以张狂直率,敢作敢当的少爷设定圈了波粉,感觉他们来上节目就是混个知名度,结果人气还不低,我今天也是柠檬精。”

任风风又接茬:“长得帅就是可以为所欲为。”

万幸瞪了任风风一眼,接着说:“他和舟舟那叫一个水火不容,你们之前不知道,他们是一个dance组的,天天在练舞室约架,震惊,老干部夜不归宿通宵运动的原因竟然是!”万幸摇摇头,身边一圈人都被逗笑了,发出一阵诡异忍笑的声音。

任风风摇头摆尾:“长得帅就是可以为所欲为。”

万幸沉思一番,发现盲点:“说起来要是真讨厌的话,不应该避之不及吗,怎么这两个人还经常待一起的?我知道你们排名高的都一起玩啦,帅哥和帅哥待在一起会自动化学反应,就像经常窜宿舍的某人,在粉丝眼里只要一互动就自动吐粉色小花花和粉色泡泡。”

任风风嫌弃地看了万幸一眼:“呕,鹅心。谁跟你冒泡泡了。”

“又不是说你,恨不得对号入座和我眉来眼去吗!真正的眉来眼去都是不说话的。”万幸吐了吐舌头,眼睛落在视线飘忽的他乐哥身上,果不其然,只要顺着他的眼睛看,视线所及内必然会出现于某人,万幸痛心疾首摇摇头,却发现于斐的脸色并不是很好。

万幸眨了眨那双形状圆润的可爱杏眼,悄悄戳了戳乐时的后腰,压低声音问:“他怎么了?表情这么严肃。”

“……”乐时沉默不语,别过视线,教室外的玻璃窗忽地被风敞得大开,雨的味道伴随着难得的清爽涌进室内,苏乔坐在窗边,七手八脚与其他人过去合上窗户,看口型大约是在抱怨“风好大,快下雨了”。明明是日光最盛的午后时间,欲雨的乌云却已无声爬满整片天空,犹如世界末日般的窒息压抑。

“要下雨了……”

肩膀被搂了一下,乐时对上唐之阳的眼睛,意味不明的叹息响在他的耳边,发言是契合时节的温和感性:“是适合分别的应景天气啊。”

不知道为什么,语言中的忧伤深切令乐时脊骨一冷,仿佛在即将到来的大雨里离开的不是别人,而是在他面前笑得安安静静的唐之阳,乐时的眼睛微微一震,却说不出一句劝解的话来,他只能拍拍唐之阳的后背,以肯定的语气坚实心中的想法:“你不会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