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安荞在院子里看见了孙建发,也并不意外。
“师傅。”她出声招呼。
孙建发看她一眼,问道:“怎么不睡个午觉?”
她是病人。在他的观念里,病人要养病,最好一天睡二十二个小时恢复元气,剩下两个小时就用来疯狂吃东西补充营养。
安荞笑了。自己这两天的夜晚已经睡得够多了,要是白天再睡午觉,岂不变成了猪。
她明明是刚激情购物了一番,为了不让他担心,故意说道:“我刚睡醒。”
“哦,这行。你要是饿了,就去弄点东西吃。”
他显然是在养猪。
安荞笑眯眯的,脑海中浮现出胖了五十斤的自己的模样。
如果真按他所说的生活方式过日子,想来那样的体重也不遥远了。
两人说了会儿话,孙建发便去仓库里,抱出了一台机器,搁在电三轮车上。
机器笨重,上头满是油垢,很有年代感。
她眯着眼睛仔细辨认了一会儿,认出那是一台柴油发电机。
她不知道师傅要拿着发电机去做什么,直到他又从仓库里掏出台电焊枪。
她之前就知道,马场的鞍房里,那么多马鞍架子和水勒架子都是他手工焊上去的。
以前拍人物纪录片时,她在东北拍摄过一位电焊师傅,也跟着电焊师傅学了点手艺。不过那也只是三脚猫功夫,时间一长,跟没学也没有差别。
所以看孙建发带走了发电机和焊机,她有些眼热。
“师傅,我跟你一起去。”
无论去哪里,她想观摩观摩。
孙建发坚定地拒绝:“你就在家呆着,再去睡一觉。”
“我刚睡醒的。”
“再睡一会儿。多睡觉没坏处。”
“……”
他态度坚决,没有松口的可能。
安荞只好暂时放弃这个念头,眼睁睁看着他开着三轮车带走了机器。
今天林芳出了门,孙建发也去了马场,小院子里只有她一个人。
那条两个前爪雪白的狗仿佛也有灵性,看她落了单,屁颠屁颠地甩着尾巴到了院门口。
“白手套。”
安荞叫它一声。
现在召唤它的咒语,不再只有嘬嘬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