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让蒲大小姐就是这样的个性。
廿余年从未这般恣意,如今尝到滋味,也渐渐入了这角儿的戏。
少顷,老板娘再度出现,说梅绘在准备了,请蒲小姐先去房间,还问蒲小姐是否要在这儿吃晚餐。
蒲郁看了天色,道:“上些茶点便好。有劳了。”
这回的房间就在一楼,中间两扇障子门拉开,廊台延展出去,一赏庭院早春之景。
等梅绘的时候,蒲郁无意识地哼唱之前听过的《衹园小呗》的调子。察觉到动静,她收了声。
虽说时间仓促,但梅绘从头至尾一点儿不显凌乱,仍是酒席上那个楚楚动人的女孩子。
蒲郁心道,这便是“芸者”的涵养。
梅绘有几分羞怯,“蒲小姐笑什么?”
蒲郁展颜道:“高兴啊。见好景,见美人,不高兴吗?”
“蒲小姐说笑啦。”梅绘掩面笑,而后欠身问好,在一侧跪坐下来。
蒲郁来这儿,不能说全无目的。之前的酒席,梅绘确帮小田切在试探他们,但更多是看春子的眼色行事。想来梅绘等初出茅庐的舞妓,与时局无甚瓜葛。
蒲郁没有利用梅绘的必要,但指不定以后梅绘能派上用场。他们的术语管这叫“下闲棋”,事先笼络人心,布下棋路,总是没错的。
梅绘怎么也是风月场里的人物,自然会反过来慰藉客人。蒲郁心底留了道门,仍感到难以言喻的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