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掉电话,短信又进来,原以为是发的地址,却是赵宁静的信息。

他有些好笑,这人永远都是这么一板一眼。病人每天都这么多,他晕头转向的,哪记得早十分钟还是晚十分钟。

笑完又立刻在心里对自己说,晚上还是准时去赴约吧。

连看了好几个病人,赵宁静终于来了,现在没有所谓的心理辅助治疗,只是来开药或复查时随便闲聊几句。

“我一直想问你,”徐培宇说,“你是什么时候全想起来的?”

“他走了两个月后。”赵宁静说,“每天想起一点,每天想起一点,但很多的记忆是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回来了。他走了两个多月,所有的事都想起来了,反应也不迟钝了——”

徐培宇点头表示明白,“最近有没有心情不好?”

赵宁静摇了摇头,心里有忧虑,但还是不说了,说了也没用。

“今天刚好停药半年,”徐培宇翻着病历说道,“药也应该都代谢完了。”

赵宁静抬起头,充满希望地看着他。

“现在应该很安全。”徐培宇把病历还给她,又嘱咐,“怀孕或是产后有抑郁症状要立刻来医院,不能再像上次减药那样了。”

赵宁静拼命地摇着头,“嗯,这次一定不会了。”

她紧紧地握着手机,想马上打电话的样子。

她在想什么,徐培宇一看就知道,可他还很想知道,赵宁静到底知不知道她的行踪一直被某人监视着。

这种事不能说出来,还真是如鲠在喉一般。

赵宁静一走。他的手机又响了,是一条图片信息,妈妈这么热切,看来是很满意了。

点开照片,一张圆嘟嘟的脸霸着手机屏幕,喜庆得那么天然,完全符合妈妈的审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