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若谷忽地离了桌沿,站直后又摇了摇头,应该不是。
“我们马上叫人过去——”
“等等——”黎若谷的手放到嘴边,又拿开,反复几次,“我一起去。”
再怎么觉得不可能。只要想到那个可能,他的心就怦怦直跳。
走在安静无人的通道上,偶尔会遇到一两个穿白色制服的厨工,穿着堆叠着餐具餐巾的仓库。
黎若谷的大脑里挥不去的想像,心里像淌血一般,她再怎么伤害他,他却连别人指责她都不忍听下去,更何况是……
随即他又自嘲,她怎么可能真的在那里,她去那里干什么?难不成真的是想不开。
她对他那么冷淡和敷衍,看不出她脸上有一点痛苦的样子。
分手的时候,抱怨起他来,条理相当清楚。
正想着,他的头顶出现一个巨大的球状物,这是半湾的标志,从下面看,就是一个半弧。
绕过那个球,一个两百平米左右大的平台延伸出去,一个人坐在尽头的矮墙上。
黎若谷惊骇得看着那里,就像前面有一辆大卡车失控地朝他撞过来一样,他的身体被顶在半空,高速地后退,耳边风声呼啸,眼睛睁到最大也看不清东西,声嘶力竭却没发出一点声音。
撞到墙上,一切才静止下来。身体里连空气都被挤出去,什么都不剩,只剩下一副空架子,和两条虚浮的腿。
有人来搀扶他,他才活过来了一样,双膝着地跪在地板上。他挥开来搀他的人,腿上用了力,膝盖却忽地一弯,又跌回去。
粗糙的地砖擦痛膝盖,再有人来搀扶他,他借了人家手臂的力站起来。
“你们回去,”他用很低的声音说,怕吵到墙上的人一样,“人多会吓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