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或者说,当时或许有的微妙的小心思,也已经过了四年。
四年。
许一盏突然就惊醒了。眼前黑白纵横,宛如山河纠葛,七零八碎地拼凑成她荒诞不经的这些年。
孤女、长生斋、亡师。
武举、状元、太傅。
若非太子殿下就坐在她对面,许一盏几乎要怀疑,会不会所有的一切都只是她因为失去许轻舟而产生的臆想。
更何况,被人轻视、向她索取忠诚的,一直都只是四年前的那个小屁孩;如今的太子殿下才貌兼具、品德更优,想当太子妃的适龄女子能从华都直排到梅川——她又凭什么以为褚晚龄能和四年前一样,对她抱有特殊的感情?
小太子是需要她的。因为她武功卓绝,出身清白,“许轻舟”这个名头屡试不爽,至少变法这四年,一切恶名都由“许轻舟”背了。
可如今变法将尽,成效瞩目,太子的声望一天高过一天,连她远在梅川,都能听见人说太子贤德。
太子或许不再需要她了呢?
在她分神之间,褚晚龄放下棋子:“不下了,太傅心思不在棋盘上。”
许一盏便也收回手指,独自沉思,没应。
褚晚龄默了一阵,小心地打量她神色,却在即将对上视线时猛地收回目光,极轻地道:“我的也没在。”
“嗯?”
褚晚龄低垂着头,眼中光影斑驳,良久,他挣扎地合上眸,叹说:“我也在想,太傅昨晚究竟是何意。”
“什么?”
“我整晚没能睡着,怕睡过去,反而从这场梦里醒了。”
“那样的亲吻,是可怜我,还是说”他顿了顿,小声问,“姐姐愿意陪着我?”
☆、/也没/
倦怠的日光从墙头跳了下来,跃上许一盏错愕的脸,像是点亮花火一样,骤然映亮她寂暗的眸。
褚晚龄坐在她跟前,背着光,光却在他身沿镀着一层金,使他乖顺的眉目都显得深沉,仿佛蛰伏的危机,预示着他温顺的外表下,比她更甚的怦怦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