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换过很多次太傅,但这是太子殿下生平第一次考虑换个太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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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沅就这么安顿下来,以许一盏路遇贤才的名分安排得妥妥当当,人在许府,书在顾家。
褚晚龄派来太医出诊,开了几副汤药,太医心中琢磨着,回禀时不忘替太傅美言几句,称许太傅衣不解带贴身伺候,和那位贤才相处融洽,为东宫招贤纳士之拳拳忠心实为日月可鉴、感人涕下。
老太医自以为三分情给他说出了七分意,太子殿下一定会感动于许太傅这份真情,然后爱屋及乌地如往常一般大方行赏。然而一抬眼,太子殿下的笑容还是一如既往地温柔可亲,唯独掐着瓷杯的指节微微发白。
——想必是殿下孝心可嘉,休息时也在暗自揣摩许太傅所授的功课,毕竟许太傅就喜欢一掐一个杯。
老太医更加真诚:“相信在许太傅的照料下,那位公子不日便会痊愈。”
褚晚龄实在捏不碎杯子,终于悄悄地收回手,脸上笑意温和:“夜里出诊,辛苦郭太医了。”
老太医拱手忙道:“此乃微臣分内之事!”
“夜深了,本宫就不多留太医。来人——”
“谢殿下赏”
褚晚龄道:“送郭太医离宫。”
郭太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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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郭太医来诊前,许一盏压根没有衣不解带的说法,只把方沅安置在客房,吩咐轻环照看。方沅这厮一路颠簸也顶得住,直睡到半夜都不见转醒,许一盏闲得无聊,不等太医上门,便自己拿了本医书认真比对。
这家伙眼睛不睁开,也看不出红不红,夸官那天光记他长得漂亮去了许一盏灵机一动,突然记起自己当日曾说“脾气不好,对肝脏伤害颇大”。